叶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言行不当,但为了救秦珏,她顾不得太多,直截了当道:“你要多少银子?”
秦幼恨不得把桌上那碟花生扔到叶欢脸上。
“我不要银子。”
“那怎么才能救秦珏?”
“救不了。”
“可是他是被冤枉的!”叶欢腾地站起,脸色涨红,本就没睡多久的她此刻疲态尽显,又怒意正盛,她扯着嗓子,全然忘了眼前掌司不过是个小孩,“你带人去的你还不清楚吗?他是为了救我和徐壮壮才出手的,何况死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狗!”
杀人偿命,叶欢懂这个道理。可秦珏为皇家卖命,到头来要因不能说的秘密枉死在有律司内,这真是令人寒心。
秦幼明白和叶欢讲道理是讲不通了,他现在只想把人赶紧送走,别打扰他吃椒盐花生。
他也急,急有用吗?能把秦珏从大牢放出来吗?
不如冷静一下,没准一切都解决了呢。
“啧,这不还没正式审案吗,死不死的还不一定呢,你着什么急。”秦幼抓了把花生送到叶欢面前,“干货铺刚买回来的,还酥脆着呢,要不要来点儿?”
叶欢哪有心情吃花生,她看着秦幼竟有火也发不出。她佩服秦幼的心理,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精神,一看以后就能成大事。她在心里把秦幼骂了个遍,留下一句“吃你妹”,转身就走了。
秦幼看时辰差不多,叶欢应当离开了,他搓搓手,拔腿就跑向虚语。他素日都不穿官服去,今日实属意外,他直接穿着官服踏进虚语,吓得梁飞飞赶紧关上门歇业。
“你疯了你!风声这么紧你穿有律司官服来!”梁飞飞边骂他边向外看,好在没什么人。
“来不及了,赶紧把释疑姐喊来。”秦幼道,“阁主入狱了。”
梁飞飞人麻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跑带摔地去后院找陆释疑。
三人聚在画室内,气氛无比凝重,陆释疑搓了搓腰间的阁主令牌,顿觉压力山大。她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秦幼将秦珏的话复述一遍,梁飞飞一拳捶向画板,“程之禄这个狗东西,我就知道她当初答应出宫就没安好心!”
“也未必是程之禄做的。”陆释疑嘴上说着,心里也对程之禄倒戈这件事深信不疑。她吐出口气看向秦幼,“你为什么带捕快出去抓人?那么晚了,又隔了一条街,应当发现不了才是。”
秦幼恍然大悟,他从腰间拿出一张字条递给陆释疑,道:“差点忘了这件事,其实是当时有人敲有律司的大门,捕快开门后发现空无一人,大门上用匕首插了一张字条。”
陆释疑看见字体,人愣了一瞬,秦幼连忙道:“和阁主的字一模一样对不对?再加上纸也是我们常用的锦川宣纸,我才以为是阁主执行任务时送来的密报,这才带人过去,没想到……”
竟然把秦珏抓住了。
能模仿秦珏字迹的人并不多。玄机阁内与秦珏接触最多的是八执事,哪怕程之禄这样把自己闷在占星阁掰手指的,每月也至少有五日要和秦珏打照面。这些年,秦珏在外搜集情报,八执事带出来四个,现下又跑了一个,这其中是何成分并不难理解。
程之禄能跑到哪,陆释疑摸不到方向,秦珏入狱无疑又是一记重创。她彻底意识到原来玄机阁阁主这么难当,在大家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时,她必须想出当下最好的对策,确保安抚人心,不至于玄机阁内部乱成一锅粥。
陆释疑捏了捏令牌,如秦珏仍在她身边叮嘱她,教她如何坐住玄机阁阁主的位置。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顺利把秦珏救出来?
“有了。”陆释疑拍案而起,“我要回宫见皇上。”
“啊?”梁飞飞大吃一惊,“皇上下圣旨救死囚?这,这不合适吧。”
“谁说要皇上下旨救阁主。”陆释疑捏紧拳头,“秦幼,你想办法带我进有律司,我要把阁主换出来。”
秦幼也吓得不轻,叶欢刚提完换死囚,陆释疑马上就要行动,他欲哭无泪道:“释疑姐你知道阁主脾气的,他怎么可能同意啊!”
“有圣旨阁主怎么会不同意!”陆释疑道,“我现在就回去请圣旨,今夜必须把阁主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