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他呆若木鸡。 车厢内,老大的半边脸都已经漆黑如墨,五官扭曲,身体像一尊石像,胸口衣衫大敞着,嘴唇轻微颤动,似乎正对着一名弱女子“抛媚眼”。 其实是在用唯一能灵活运转的眼珠,表达自己满腔的怒火,控诉她杀人诛心的罪行。 “这是……” 秃三还没来得及惊诧,已经濒临垂死边缘的阿二,突然瞥见自己好兄弟的脸,霎时间,情绪激动到不能自已。 天呐!俺终于有救了! 你一定看得出大哥已经中毒了吧。 好兄弟,快帮俺找解药。 两行热泪,从阿二的眼眶流出,甚至连已经僵化的身体,都因喜悦而微微颤抖。 他几乎已经无法运转的半边身子,在激动情绪的加持下,僵硬的肌肉因为神经兴奋,而陡然猛烈收缩颤动。 连带着手指的指筋,也微微扭曲,军弩的扳机被意外勾动。 而弩上那支早就装填好的利箭,就这样“嗖”一声,突兀地射了出去,直奔秃三胸口。 秃三万万没想到,致命的一击,会来自大哥兴奋之余的背刺。 当弩箭穿胸而过,毫无防备的他才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一脸的震骇,还有无法言说的错愕。 “咣当!” 秃三向后重重倒去。 尸体栽向地面,被他掀起的车帘重新垂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先前因为秃三身体的阻挡,其余刺客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仅仅一个照面的工夫,二当家刚掀起车帘,人就没了! 他们全都倒抽冷气,吓得骇然后退,仿佛马车中藏着索命厉鬼。 不知是谁带的头,突然间发一声喊,大家便如惊弓之鸟,开始亡命奔逃。 仿佛被恶狗撵着似的,争先恐后逃离这处可怕的地方。 当弓弦声响起的那一刻。 眼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竟先一步死在自己的猪手指之下,阿二终于明白什么叫乐极生悲。 他再次悲痛欲绝地哭了。 “你……”纱芊碧难以置信地指着他。 “你是因为要死了,所以想带自己的好兄弟一起走吗?” “你们是不是拜过把子,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想不到你们古人之间的情意,是用这种方式来诠释的!” …… 在她沙雕言语的持续助攻下,阿二终于怒气和毒气同时攻心,毒发身亡一命呜呼。 尸体摇晃着栽下了马车,叠摞在好兄弟的尸身之上。 已经跑远的刺客们,有的回头看到这一幕,更加惊恐欲绝,再次加速逃命,哭爹喊娘状若疯狂。 还有几个慌不择路的倒霉蛋,误触了自己人设置的,给旌锋营准备的机关陷阱,被削尖的木棍或者连珠弩箭射穿身体。 或死或伤! 没死透的则躺在地上不停哀嚎。 * * * 当纱芊碧掀开帘子走下马车,也正是哈仕奇和丁四等大队人马,赶回来的时候。 他们本来是接到马车夫等三人,求救的噩耗,准备回来给皇后娘娘收尸的。 至于兔子,得知娘娘遇刺,早就没人理会了。 哈仕奇已经顿足捶胸的开始哭丧,发誓要为娘娘报仇雪恨,然后再自裁谢罪。 没成想到了近前,还在哭嚎的哈都尉,刚喊了一声:“娘……” 竟对上从马车帘子后,走出来的纱芊碧,所有人登时愣在当场。 哈仕奇大喜:“您……还活着?” “别叫我娘。” 哈仕奇:“……” 旌锋营的人全都傻了。 “娘娘,您……没事?” 他们感觉过于不可思议。 您怎么能没事呢?您怎么可以没事呢? 这不行啊!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您不能这么任性! “我没事。” 看到车夫三人,纱芊碧惊喜地叫道:“你们也没事?太好了!” 旌锋营的人都有些尴尬。 丁四指着地上两具尸体,还有机关陷阱上挂着的,远处躺着的那五六个人。 惊骇欲绝地问:“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