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一道颤抖。
“我就是因为太愚蠢了!才会在以前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肆意地宣泄过这些日子所积攒的不满之后,酒井像是要扫清自己人生之路上的障碍一般用力撞开南野,接着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徒留下被撞得踉跄了几步,不得不背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的南野奈央,她无措地目送着酒井的背影消失,半晌后慢慢蹲下身子,将脸埋进交叠的臂弯中嚎啕大哭。
“那个……奈央?!”
她的女伴顿时也张皇无措,甚是还恼恨地瞪了在旁围观的祈几眼,仿佛是在无声地埋怨她为何不制止酒井似的。
祈自是不予理会,转身便走。
她是在通往天台的那段楼梯上找到了独自缩坐在台阶上抹眼泪的酒井。巧合的是,这里正是当初她与南野为自己被敲诈一事陷入争执,继而分道扬镳的地方。
“怎么又是你啊……”酒井抽噎着嘟哝,“老实说,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
话是如此,可她在接过祈递给她的纸巾后,又别扭地拽住了祈的衣袖不许她离开。
“……我知道她一定会向别人抱怨这件事的。”酒井对祈说,发生在片刻前的那幕插曲彻底开启了她压抑的闸口,“她这人就是这样,一点点小事就能喋喋不休地说个半天,何况我遇到的还是这么件‘大事’……”
“我原本也做好了忍耐的准备。不管怎么说,我的确是招惹上了件自己没法解决的麻烦,还险些将她也拖下水。要不是有怪盗团出手消灭了那个组织,我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不管她在背后对别人怎么议论我,我都能接受……”
“但是、但是……”她蓦地提高声音,眼泪也流得愈发汹涌,“我还是忍不住对她产生了一点点的怨恨——尤其是在见到望月同学你居然拥有那么多能无条件相信你的同伴之后,我就无法让自己不去想,为什么,她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那么决然地离开我呢?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她为什么没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呢?”
祈不能照实告诉酒井自己与真她们是有过共同背负了三百万债务的经历,于是只能无奈地把剩下的大半包纸巾全部塞进她手里。
“那么,需要请怪盗使南野同学悔改,与你重新和好吗?”她故意这么说。
酒井闻言诧异地看向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她的声线中仍混杂着模糊的哭腔,“就为了这种事去怪频上留言吗?“
然而不等祈再次开口,她自己便先一步摇了摇头,“不需要了。”酒井喃喃着,无意识地蹂躏着被捏成一团的纸巾球,“先不说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没达到需要让怪盗来介入的程度……这种得靠怪盗的力量才能复合的友谊,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们就是已经没办法再和好了。”
说着,她用皱巴巴的纸巾球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
之后,祈又陪着酒井在台阶上坐了几分钟。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倾泻不停的眼泪,却突然提起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等等,望月同学,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怪盗愿意帮助我们和好啊?难道你就是怪盗吗?”
诶?
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祈的大脑中顿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酒井的这句突袭令她整个人措手不及,急忙慌乱地在脑中编排起应付的话语。要知道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试图敷衍这种没由来的猜测远比应对一套逻辑清晰的推理要难得多。
“不,这怎么可能呢……”幸好酒井很快就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是怪盗的话,那第一个遭殃的肯定就是我们这群拿谣言编排你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