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种不同的动物的！
……这简直就是断头饭啊！
“快吃，毒不死你的。”往她碗里倒猪血的男人是那个很久之前闯进宏石先生课堂的人，何清是通过他警告人“跑就把腿打断”这熟悉的措辞认出他的。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用一种很欠的语气说，“路过时候正好赶上了，下地前让你们吃顿好的。”
何清才知道了他半路出去了一趟补了点物资，后面凭着脚程追了上来，这些猪肝都是他买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预感更糟糕了。
何清看了眼圆溜溜的太阳，想了想，赶紧沉默地扒饭。
*
到达泗洲古城正上方的时候是大半夜。半夜三更，正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的好时候。
见过猪跑和吃过猪肉真的是两码事，尤其是下地这一领域，见过猪跑的何清深觉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区别。
装备这种东西显然是没有她的份的。何清蹲在那儿看他们往手上缠绷带，把匕首绑到大腿小腿或者手肘上，把薄刀片藏进鞋子、腰带甚至头发里，然后各自检查背包里的东西。
盗洞打在很隐蔽的地方，嘴欠的男人率先咬着风灯下去了，下到下面用敲击声打了信号，留在上面的人才让他们这串小孩挨个下去。
何清因为过分听话被排在了第一个，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运用张家教给她的东西，在她绑着绳子下去的一瞬间，土的腥气猛地灌进了她的气道，一下子淹没了她。
这气味真的很难受，何清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下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被盗洞壁折射得有点怪异，“忍住，怎么呼吸还要我教你吗？”
这声音算得上厉声呵斥了，何清只好把这口气憋在肺里。
盗洞并非是直下的，大概爬了五六分钟的时间，何清爬到了尽头，一冒头的功夫就被人从盗洞里抱了出来，绳子解开后又被拉了上去。
男人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放心呼吸。
何清喘了几口气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耳室。东西都已经被收拾过了，角落堆放着好几个背包以及铺盖，甚至还挂了灯，显然算是一个休息的地方。
“这是一个临卡。”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下面还有好几个这样的。”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地都下来了，有人在角落踢了一脚，青石板咔哒一响，盖住了他们进来的路。
“别看了，出去的机关不在同一个位置，”男人扫了一眼这串鹌鹑一样的小孩，又着重看了眼何清，声音里隐约带着一丝笑意：“从这里向下开始，想跑的尽管跑——要是你们觉得自己有能耐在地里活下来的话。”
何清：“……”看我干嘛？
水和食物都没有，她看上去很想自杀吗？
嘱咐了几句后男人又开始带人往下，接下来的路不算难走，他们让小孩自己爬了一段。何清爬的时候一直听到她后面的人在小声地哭，幽幽的啜泣声回荡在她后脑勺，把何清对下地的那点害怕全都哭走了，只想快点爬完这段路。
事实上走完这段后就没有好走的路了，甬道里开始出现黏稠的泥浆，空气里也带着一股腥气的臭。何清看到张家人开始谨慎起来，用各种东西尽可能隔绝泥浆与皮肤接触。
她意识到这些泥浆不是普通的泥浆，里面可能有些有害的物质。
何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
“……”
这是一双寒碜、破旧的，甚至脚尖处还有点磨损的鞋，显然没办法起到任何保护她的作用。
好在张家人还不算丧心病狂，抽了几个人人一人拎了一个，没让他们自己走。
一路非常的曲折复杂，淤泥越来越多，何清怀疑他们在刻意地绕开一些被泥浆填满完全没法走的地方。因为走到最后，即使能看到甬道里有明显的清理痕迹，泥浆也没过了成年人的膝盖。
就在何清觉得自己要被泥浆的味道熏吐的时候，一行人总算停了下来。
下一个临卡到了。
领队，也就是那个买猪肝的男人，四斤拨二两地一下怼了一下某个墙角。墙壁上登时出现了一个入口，张家人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