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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是起很早。”

“是啊,他说还是要规律作息,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我本来该陪他去的,结果我自己却病了。”

“他应当不会叫你陪他去的。”陈姨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他连我和安叔都不让陪,送到那以后,他都是自己进去。”

她又说:“你是不知道,一开始他从医院清醒,因肌肉萎缩连路都走不了,是他坚持不要坐轮椅,所以恢复得很快,那时候安叔进去不小心看到一次,他在复建活动四肢,疼得一直大叫,但一下都没停下来,安叔说他看着都快掉泪了。”

李南栖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姨话匣子开了以后,便继续说起来:“林先生虽然好像从来不表达,但是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那天下大雨还是他先跟安叔说去接你,说是怕你等不到公车淋雨,后来还一直站在门口等你们的车回来...昨天你生病后他也一直嘱咐了很多...”

李南栖惊讶地看向陈姨,陈姨看着李南栖的神情,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我这个人就是藏不住事,林先生都不让我告诉你,怕你觉得有负担。”

李南栖怔怔地摇了摇头,她沉默了许久后才说:“怎么会是负担,感谢还来不及。”

“他啊,可能是个慢热的,一开始跟我们话也少,虽然很有礼貌...”

陈姨又说起林先生之前的事,李南栖听着,慢慢又走了神,她想起来那个人的脚步声,想起来雨天回来时在门廊看见的身影,还有来的第一天,她看到的从楼梯上倒映下的那个影子。

饭做好了,陈姨把汤端了出来,跟李南栖说:“要不要去客厅的露台吃饭,反正林先生不在,你也自在点。”

李南栖本来要拒绝,她看向已经鲜花盛开的一片明媚生机的花园,便答应下,“好。”

客厅连着露台的门被陈姨打开,“这里好几天都闷着了,林先生也不在外面坐坐,我担心他这样下去只会情绪更不好。”

李南栖盛汤给自己,手上的汤勺搅着汤,却又停下来,她问:“您知道,林先生的家人在哪吗?我知道林睿先生是他堂兄,那他的父母呢?”

陈姨一边整理着客厅的物品,一边说:“好像林先生的父亲比较忙,大部分时间在国内,他母亲,似乎已经过世了。”

李南栖手上的汤勺停顿一下,然后落在碗里,发出乒乓的声响,陈姨停下来,看向她,“怎么样?汤味道如何?”

“很好喝。”李南栖回过神来赶忙说,然后低头喝着汤。

陈姨将客厅里落在地上的一沓黑胶唱片一个个收纳起来,然后对李南栖说:“南栖,要不要放音乐,这家里好久没什么声音了。”

“林先生以前也这么闷吗?”

“一阵一阵的,有段时间就活泼些,但最近就很低沉。”陈姨说,“你来之前就开始变得很自闭了,为此小睿很担心他,但每次两人都聊得不欢而散。”

李南栖走过去,陈姨将手里的黑胶唱片递给她,“你挑挑看,不过林先生听的歌啊,和我的喜好不大相同,可能你们年轻人听得到一起。”

她一张张翻看着,看到许多熟悉的歌手,许多高中时陆深跟她分享过的或者她跟陆深分享过的音乐,甚至还看见了他们舞会时所听的那首《highschool》,以及在她打工的咖啡店里曾经听过的《hell or flying》。

剩下的则都是Ludovico Einaudi的唱片,几乎每一张他都有,陈姨看向其中一个白色封面的唱片说:“林先生画画的时候常听这张。”

李南栖将其抽出来,然后翻到底面的目录,数到第五首是《Elements》,当年她和陆深在罗斯科画展后的公交车上一起听的曲子。

她取出这张黑胶放在唱片机上,然后把唱针落针在黑胶的第五条凹轨上。

音乐响起来,陈姨笑着说:“对我来说有些怪异的音乐,古典不像古典,还没有人唱。”

李南栖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回到露台,将碗里的汤仰头喝下,滚烫的温度让她的身体微微出着汗。

十一月到了下半月,春日应当已经快要结束,但天气阴晴不定,冷暖交错,迟迟不能炎热起来,不同于北半球逐渐趋近寒冷的年末,这里春日的生机一点也不像一年结束的降至,但回想起来,那时她与陆深相恋,也是这样的春日,风总是凉的,拥抱的温度总是适宜,但到了十二月的夏,一切本该更加生机繁茂,他们却走向了分离。

好像不合时宜,却又该是属于结束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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