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不过,离魂症难解,却非无药可医。假以时日好生调养,并不是不能治愈。”
话虽如此,伏芫见他眉心微蹙,心想实情大抵并非说得那般乐观。重新躺平后她几乎是一动不动,方才胡乱的思绪在脑中飘得飞快,加上一通折腾,很快就感到了疲累。在喉头哽着的话,难说便也不想讲了。就在兀自晃神的时候,商辰后头说的那些安慰的话,她实则没怎么听进去,全然左耳进右耳出,随意地飘过去了。
商辰见她两眼发直,俯身轻声唤道:“伏芫?”
伏芫看向他,心绪复杂地答应了声:“商辰。”
“嗯?”
“你刚才说的是谁?哪位孟先生?不会是孟秀岩吧?”
商辰点头:“正是。”
“真的?”伏芫歪头回想了一下:“那位神医孟秀岩?他不是在五……不对,传闻中,他不是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么?在十四年那会。”
“谣传罢了。”商辰缓缓摇头:“不就都是那样?三人成虎,人云亦云。”见她有些兴趣,他还补充道:“当然,初见他时,我也颇感意外。”
“今日事情太多,我需要时间想想。”伏芫低声悄悄嘀咕了句什么,指了指门外:“这里就是京师?”
“不错。此地是我们在京中的府邸。”
“是你家祖宅……商府?”她转了转眼珠:“我记得你家中有族人在为朝廷当差,原来在京城当朝廷命官?”
“算是。”商辰模棱两可地回道:“也不是。”
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他明显是有所犹豫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屈膝蹲下来,靠近她的床边,不紧不慢地说:“近些年来,我是得罪了不少人。日后都与你细讲。”
“可见我离魂所失不少。”伏芫苦笑,对方还算坦率,她觉得没有深究不放的道理,于是话锋一转:“方才听你称我‘芫芫’?”
“是。”商辰反问道:“有何不妥么?”
伏芫含糊地唔了一句,不大自然地轻咳了一嗓子。
“好歹夫妻一场,”他浅笑了一下:“莫不是现在想要没收回去了罢?”
伏芫摇了摇头,索性闭眼不去看他,心想自己倒也不至于这般小气。‘芫芫’是在登州的家人们惯用的爱称,也是父亲去世前给自己留下的乳名,她很喜欢这个小名。自离开家乡后,身边就不曾有人使用了,她也没与人提及过这事。既她当年不知怎么看上了商辰,愿意跟他成了夫妻,那他会这般称呼实属情理之中。乳名的亲切,勾起了对故乡的思念,突然间竟有些伤感。她想知道,离开雷州后,这五年来,她曾回过登州吗?
“你累了。”商辰直起身来,替她揶了两下被角:“芫芫,你急于寻回所有,但现在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你说得对,”伏芫撑开眼皮回说:“今日我是不想再受旁的刺激了。现在疲乏得紧,想要安静地躺躺。”
商辰慢慢朝她点了下头。
伏芫转身改为侧躺,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眼底溜过的那抹黯然。其实站在商辰的立场,面对如今的变故何尝不是无奈。然而,她委实没有空余的精力拿去理解这位几乎是从天而降的便宜丈夫。此等意外之‘喜’,落到谁头上不是惊吓呢,不晓得要花多少功夫消化才能缓过劲来。若商辰能再冷淡些,反倒能让她更加自在。原来话本里那些失忆桥段的情深似海,感动最深的竟是旁观者。
她当年是怎么想的呢?伏芫努力搜刮肚肠,想要从过往的记忆里抓出一抹蛛丝马迹。在天门山时,商辰与她二人的关系称不上要好。虽然随着时间推移,彼此生出过两分同门之谊,但远不足心意相通的地步,谈何携手共度余生。假若商辰句句属实,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定是发生了些特别的经历波折,成为了他二人相向而行的契机。至少,很多戏文的起承转合,都是这样编排的。
知道商辰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丈夫这事以后,她心里是有点怯上的,话是想来想去问不出口,总觉很是别扭。这起子事儿来的唐突,五年的空白实在很广,真叫人苦恼为难。她的确需要更多时间来捋清思路,但不是现在。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商辰说的那些话,就像在浑浊的泥潭里丢了石头,几度令她头痛欲裂。这时,她开始用手敲击自己的头骨,商辰与若姜见状不对,先后围靠上前来,前者捉住她的手腕号了一脉,紧接着就要急召大夫过来。
“就是头痛……”伏芫摆摆手,她晃动着着自己的脑壳,脖颈处蹦出了两根青筋,感觉自己困得不行:“一阵一阵儿的,刚刚痛得有点厉害,这会儿又好了……让我独自待会儿罢。我想睡了。”
“伏芫。”商辰沉下脸说:“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没人照顾。”
“都是皮外伤,我心中有数。”伏芫地指向自己的脑袋,逞强地对他说道:“至于离魂症,我也有些了解。几年的事儿说没就没了,不单是记性,其他指不定也有损伤,真担心自己变成傻子。商辰,就先让我自己安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