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济带着夫人离开,丢下吕布在风中凌乱。
张辽说:“将军,你应去向张将军解释一下,消除误会。”
吕布说:“能有什么误会?我又没淫他妻子,全是胡人捣鬼。”
张辽说:“被胡人这一场闹,丢失了我们这么多东西,这该向太师如何说清。”
被张辽这么一说,吕布心中着实一顿,想自己征战在外,军中粮草全靠董卓调度,李傕、胡轸管着军粮,现在胡轸已死,李傕独大,王允曾向董卓推荐秦宜禄共同管军粮,却被董卓一口回绝。
吕布望着张济远去的方向,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士卒,想起王允说董卓的四句真言:功成进洛阳,败退守西凉。要使兵无敌,全靠草和粮。如今自己所做,全在为董卓储粮,然董卓却不把自己当心腹看。于是吕布做了一个大胆的打算,继续留在邙山,盗掘古墓,为自己储粮,不再想张济的事。
而张济本想,你吕布劫掠了我的夫人,人证物证,众人皆可作证,你应该对我有所交代,而吕布竟然对自己毫无解释,更不提物质慰问。张济越想越气,再看一眼因惊吓过度的夫人,于是就修书一封给董卓,状告吕布私藏尹夫人,独享美色和财物,想独自做大,意在造反。书正投在牛辅处。牛辅就拿着书信进宫见董卓。
这天董卓正在貂蝉处宿歇。貂蝉见牛辅神色,知有大事与董卓相商,于是就为他们备办酒水。
董卓拆看了张济来书,沉吟了一会,说:“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吕布骁勇,我屡次厚待他,意在笼络中原人士。徐荣、公孙度等人为我在外带兵征讨,屡有功劳,我不敢过多提拔他们,怕他们做大。吕布这厮,野心不小,朝中又有并州人为他撑腰,这该如何是好?”
牛辅说:“不如召他回来,升他官职,解他兵权,留在太师身边听用,时刻监督,等大事定了,再行解决?”
董卓说:“如此也好。老虎必须关在笼子里才不至于伤人。你去拟诏,增加张济兵力,屯扎弘农,召回吕布,为中郎将,封都亭侯。”
吕布接到封侯诏书,带着军马兴冲冲回长安,家人接着自是兴高采烈,接风欢饮一场。
第二天一早上未央宫向董卓谢恩。
董卓说:“奉先在外屡为朝廷建功,今封你为朝官,更应倾心尽力。我董某有奉先帮助,真乃三生有幸。”
吕布说:“多谢太师赏识,吕布万死不辞。”
董卓说:“我在郿县建了郿坞,迁家族子弟居住那里,我自居住宫中,此宫中侍卫一切由奉先统领,我把身家性命全托与奉先,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吕布一听,激动地说:“太师如此信任吕布,吕布当肝脑涂地,誓保太师周全。”
董卓说:“我有奉先辅助,无忧矣!只是我提拔奉先,师出无名,恐被人议论,奉先你拨一支军跟随张济屯弘农,若建得功勋,记在你的份上,为晋身资本,你意下如何?”
吕布一愣,还未答复,董卓说:“我听说你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张辽,一个是高顺,这两人很是勇武又有谋略,奉先可遣此二人带兵即日去弘农。近日匈奴人侵略中土,很是猖狂,你的人马粮草军备全由张济负责。”说罢,董卓着人拿来文书让吕布签押,又吩咐摆宴庆贺吕布加官进爵。
吕布悻悻地说:“谢太师赏!”于是宫中开了宴席,奏雅乐,进酒肉,推金樽,换玉盏,还有宫娥列队舞彩袖,美人劝酒脸娇羞。董卓还特意请出貂蝉为吕布跳一曲惊鸿舞。西凉将领,朝中文臣都来为吕布祝酒。当晚吕布喝得醉醺醺,被人扶回家时已是三更时分。
第二天早上,张辽、高顺过来辞别,吕布无奈地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接着是王允、秦宜禄求见。三人见礼罢,王允说:“吕将军封侯,可喜可贺啊!”
吕布说:“司徒是高人,能为吕布解疑否?”
王允说:“将军所说是何意?将军尽管说,王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吕布说:“太师命我留守未央宫,却调派走高顺、张辽,随张济屯弘农。”
王允沉思了片刻,喃喃着:“张济是西凉人,太师心腹,你与张济自洛阳回来,太师即削你兵力,增加张济实力。”
吕布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说:“哎呀!”
王允问:“怎么啦?”
“张济害我。我与他有些小误会。”
王允说:“如今太师明是信任你,提拔你,让你守未央宫,实是削弱你的实力,冷落你,麻痹你。”
吕布说:“这怎么解释?”
王允说:“将军久不在朝中,有些事情还不了解。太师早把自己的家族,亲信全搬去郿坞,搬空未央宫中和建章宫中的所有珠宝财物,只留从洛阳带来的美人留守,为自己上朝处事后留宿未央宫方便。宫中的侍卫是牛辅部曲。现在故意调你为未央宫校尉。你能保证自己能调得动他们?”
吕布大惊,说:“这便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