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蛮荒,她也能不畏艰辛,自甘置身险境。”
“你都不知道,几十万头妖兽中,我还能毫发无损,化险为夷,全都得仰仗她。”
“你和父亲往日教诲我的,既不能欺师,也不能知恩不报,这些我都听进去了的。”
戚长陵:“灭祖的事儿你是绝口不提?”
“倘若知你今日所为,还不如幼时教导你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傻点也没什么大问题,侯府还是能养活的。
多年来父亲战功显赫,深得帝心,有心之人也是屡次挑拨君臣关系,要知戚家与魔教有染,戚长陵也担心皇上和爹难做。
戚明轩挠了挠头,窘迫得再三解释:“宋弋清和暗离虽都是魔族,但她们都是为奸……人所害的。”
脱口而出长泽仙君是奸人,戚明轩还真有些发怵。
“她们都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信任她们。”
他与宋弋清之间的情谊,无关爱情。
戚长陵盯着人,也当真是无可奈何呀。
算了,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就算戚明轩去了泽屿,能掀起什么浪,文武百官那儿,他揽下全责便是。
“走吧。”
戚明轩虽功力见长,但因胸无点墨,又涉世未深,瞧着就傻不愣登的:“去哪儿?”
可在乍一眼看戚长陵穿的玄衫衣袍,也未带任何的兵器,戚明轩了然,笑呵呵的咧嘴,笑意开怀:“多谢大哥。”
刚垫脚准备轻功消失,又想到一事儿。
“大哥,还有一事儿,你得帮帮我。”
戚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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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弋清是被疼醒的。
醒来不似天光大亮,只有虚离的光遇影影绰绰从窗杦外溢进来,但她也凭借那一缕光看清了屋内。
不大不小,可说是空旷且破落,却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她的庭院寝屋。
当年亓云山还破落时,她就是住在这儿的。
脚踩在地上如坠云端,她趔趄匍匐到了那幅画面前,蜷缩跪地。
徐子澜曾说,那画中两人被人涂黑了,没错,不过不是书祈珒抹去的,而是她。
她当年同书析伝逃离书亓云山时,心下一狠,在这幅价值连城的张腾安真迹上抹去了她和书析伝的真颜。
最右侧的少年,身形颀长,但孱弱,一身白衣穿出了飘飘拟仙之态,似迎风而立。
她能回想黑团之下书析伝的表情,他是看着她的,羞中带怯,却又情不自禁,缱绻有情。
清透的眼泪滑至下颚,最终砸在地上,宋弋清的颤颤巍巍的触碰上那幅画最右侧之人。
当初不该如此冲动的,哪怕是如今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音色轻柔得犹如羽毛拂过:“书析伝。”
她好疼。
又想叫徐子澜的名字,却被汹涌如潮的痛感侵袭了。
缩在地上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这份疼,她宁愿那些蛊虫从她身体里爬出来,啖尽她的血肉,让她化为枯骨,她再一次重塑肉身,也好过如今这种境地。
书祈珒来时,宋弋清也有所察觉,她熟悉他身上的气息,因为鼻子一贯灵敏,又或许是因为在腐臭之下,一抹沁香都格外勾人。
屋外狂风大作,还携带着甘冽的芳香。
长春花,书析伝给她种的。
逆着星痕而来的人步履款款,他甚至不愿意蹲下。
“若我没记错,这是我的地方?出去。”
她忍着痛,孱弱的肩脊抖得厉害,撑在地上的双手恨不得挠开坚硬如铁的青黑石面。
“还是长泽仙君是来找我算账的?”
她与书祈珒之间的关系,还不能称之为叙旧,前因后果太繁琐,皆是横亘在她与书祈珒心中的那根刺。
书祈珒心梗,压抑得痛苦,但所显露在外的,仍旧是那不可一世的傲然凌霜。
“你当初为什么……”
宋弋清冷嗤藐然,书祈珒也没跟她念旧情,心心念念的都是当年柳潇潇的事儿。
“当初为什么毁了柳潇潇的残魂?”
她觉得好笑,也确实冁然而笑,却是笑里藏刀,满腹怨气。
“她一个转不了世的人,你偏要将她的魂魄放入我的体内,我倒不如断了你的念想。”
她说得绝情,但也只是说话,哪比得上书祈珒,他不说,却事事冷血无情。
在与书祈珒对视时,宋弋清混沌的眸中恨意像是淬了毒,她对书祈珒恨之入骨,要不是他,她和书析伝,是有机会的。
书祈珒倒是冷峭,言语稀疏平常:“只是用你的身体,便能复活另一个人,又有何不可?”
“因为我不愿意!”
宋弋清几乎是使劲浑身力气吼出来了,身上粘着血汗,光看那模样,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