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容明岳和容渝,寻着契机往角落里的容泽而去。
盼了一夜的帝王终于过来。
宴上贵女们个个含羞带怯,目光频频往龙椅上的男人看过去。
大殿中央的舞台空旷。
待一声令下,贵女们便可正式开始上台表演。
只可惜,今夜的帝王似乎兴致寥寥,等了许久也未下令。
众臣虽觉这样干巴巴地喝酒水无甚乐趣,却也不敢开口过问帝王的心思。
明明该是热闹的筵席,整个大殿却如早朝一般,分外肃静。
贺凛坐在离帝王最近的小案前。
他冲褚南川抬手举起酒杯:“今夜乃皇上生辰宴,光喝酒,未免也太无趣了些。家姐正好为皇上准备了一首祝寿曲,不知皇上可有兴趣听一听?”
这话一落,底下的那些个大臣和贵女们两两对望一眼,禁不住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谁不知道今夜帝王办这场生辰宴的目的?
表面上是贺寿。
实则是为了选后。
贺凛明目张胆插手其中,想要左右帝王选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当日帝王攻城,贺凛从龙有功。
自秦相出使后,便愈发居功自傲,隐隐有越权的迹象。
朝野上下虽微有不满,但忌惮贺凛手上的兵力,都不敢说什么意见。
更何况,帝王对贺凛的信任,与日俱增。
这不。
贺凛话说完。
褚南川摩挲着手上金樽起伏的纹路,面上不见半点不悦,道一声:“准。”
迎着席上众多贵女艳羡的目光,贺茵起身。
宁贞瞪着贺茵裙角上绣着的那几支碍眼的玉兰花枝,郁闷地皱起了眉头。
王德全领着几个小宫女上前,将贺茵事先带进宫里的古琴摆好,正架在大殿中央。
贺茵端坐在古琴前,微微低头,指尖抚上琴弦,凝神调音。
琴还未弹,光是那一副温娴的姿态,都叫席上的一众年轻臣子看直了眼。
其他贵女愈发不忿。
贺茵并未理会。
纤纤素指轻抬,悠扬琴声如流水般从指下轻泄而出。
听到琴声,几位贵女面面相觑一眼,面上的不忿消失,渐渐转成了几分钦佩。
贺凛将众人的反应纳入眼底,抿一口酒,唇角微微翘起。
是志在必得的、笃定的笑。
回荡殿内的琴声曼妙,恍若天籁。
就连手端着托盘的容洇都忍不住驻足。
一曲毕。
众人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中。
高座上的褚南川大手一挥:“赏。”
帝王亲口赐赏,席中多少人艳羡。
贺茵面上却不见多少喜悦。
她为了今日的晚宴,昼夜不分地在府中辛勤练习,指腹好几次被磨出血,可不是为了进宫来要赏的。
她自认琴技比在场的贵女们都要出色。
能不能成功坐上后位,只在帝王一念之间。
贺茵抬头看向高座上的褚南川,目光殷殷。
她多盼望从帝王口中再多听到一句话。
哪怕是一句无足轻重的问候。
只是可惜。
除了那个冷冰冰的“赏”字,帝王对她再无话可说。
褚南川的反应有些出乎贺凛的预料。
他能想到帝王或许并不十分热衷。
但没想到会是如此冷淡。
好在,他还留了后手。
这皇后之位,他势必不能放过。
不动声色抬头,贺凛看向褚南川面前案上的酒壶,板起了脸:“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怎么还没人去给皇上添酒,都怎么做事的?若是缺了酒扰了皇上的雅兴,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贺凛话落,不等褚南川应声,立马就有小太监过来,从贺凛手中接过一壶装的满满的新酒。
贺茵回过头。
两人目光无声对上。
捧着酒壶的小太监从贺茵身旁经过,被贺茵拦住:“让我来吧。”
小太监将手上的酒壶交出去。
贺茵捧着酒,一步一步迈阶朝高座上的褚南川靠近。
容洇目光一顿,移开视线。
角落里。
容泽仰头喝干一杯酒,目光往高座上的两人看去。
褚南川手上酒樽已空,贺茵正弯着腰给他斟酒。
端的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容泽不屑冷嗤一声。
将手上酒杯重重放下。
容洇刚好来到他面前替他倒酒。
被他放酒杯的动作一震,连酒壶里的酒液都跟着晃出来,打湿了半个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