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另一人身上。
“我先走了。”柳欲州对着住持说了声,深深地看了顾宁窈一眼,眼底被她的身影面容填满,才笑了声,离开。
他不能开口跟那人打招呼,会惹人烦。
顾宁窈感受着那人擦肩而过时鼻间嗅到的香味,恍惚间,如若从未相识。
那记忆本早被她压在心底,抛给了数年前的自己,才能腾空心,抬眼看人世间而无回忆缠身。
但此刻,小和尚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施主啊,你看,这本书上写了,人虽沉郁,仍有幸存,当幸临身,应静待,不应抗拒而任己于苦厄间沉沦。”
“当时,您家里是逢了丧事吗?怪不得会如此悲伤,但是您父亲的死是自然命运所致,人命皆由天,强求不得,他老人家应该是去寻找自己的羁绊了。”
“与此同时,施主莫要将不幸全然归于自己身上,爱恨别离,难以尽言,您的幸运来源于有人以自己的幸运来为您祈福,而且这几年您周身的福运愈发浓厚,颇为壮观。”
“人命由天,您的命似乎被改的天翻地覆,原本该有的劫难似乎也化为狂啸而过却瞬息消亡的风,虚张声势,没留下伤痕。”
“而且那年您走后啊,小和尚我去找了住持师傅,只为了尽快学习,早日说清楚我没能说完的话,现在我只想告诉您一句话———”
“施主,向前看。”
向….前看。
没有尽头的路,什么才称得上向前看。
她不知晓。
但总之,那绝对只能是一条孤独的路。
顾宁窈的心结仿佛绕成了团,又仿佛已经被捋顺成了一根望得到边缘的直线。
她牵着一端,被无形的东西压制着脊梁,她抬不起头,看不清末路。
*
“哟,这两年活得越来越快活了。”
沈郁苡扫视了顾宁窈一圈,扯扯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调侃,又像是刁难。
顾宁窈瞥她,“嘴里点火了?”
沈郁苡表情颇为无辜,摊开手,耸耸肩膀,“大小姐啊,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这是干什么呢?”
顾宁窈啧了一声,抱着臂,视线在校园内人山人海潮涌中转了一圈,“请成功学子回校,怎么把你也给请来了?”
前两天收到学校发来的回校典礼邀请,据说还有几个演讲,演讲人都是毕业的成功学子。
瞧。
现在沈郁苡站在校园里不就昂头挺胸的。
她特意扭着顾宁窈的衣服领子,让她跟在自己身边看看这些年两人的“嘴力”是不是都减弱了。
现在看来。
不减当年。
“不请我还能请谁?请佛请神仙?”
沈郁苡呛声,不客气地嗤笑一声。
最后一字还未落地,她眸子微转,勾起点儿不怀好意的笑,“说不定请不到神仙,但是能请来狐狸精呢。”
这话意味深长,她拉长尾音。
说完,沈郁苡潇洒地转身离开。
“拜拜,姐去逛校园了,顺便看看能不能遇见狐狸精,给某些人添添堵,省得她为非作歹、不学无术!”
她扔下这句话,肆意洒脱。
顾宁窈没把她这话当回事儿。
又或许说当回事儿也没什么用。
一个心理上的疯子要是想干什么事情,没人阻止得了。
果不其然。
不过五分钟,耳边传来学校大广播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顾宁窈,我迷路了,请问大家可以帮我找一下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柳欲州吗?我在三楼广播站等待大家的积极帮助,over。”
顾宁窈:“……”
再过几分钟,就听见广播再次响起。
沈郁苡的声音在校园内重复盘旋。
“大家好,我叫顾宁窈,我哥找着我了,谢谢帮助我的好心人们,over。”
听见这话,顾宁窈骂了一声。
真要命。
她转身就往凉亭那处走,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躲一阵再说,至少别让沈郁苡缠上来。
哪知刚转头,她就撞到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不好意思,你没事……诶?顾学姐?”
顾宁窈还没抬眼,就知道跑不掉了。
“嗯,是我。”她干脆抬起头,坦荡地认下。
杨斯有些惊愕,而后又快速扬起笑,露出八颗白牙,挠挠头,再次看到女神,有些不好意思。
“顾学姐这些年越来越漂亮了。”
他也打开话匣子,“顾学姐啊,你都不知道,我来学校之前还琢磨着能不能碰见你呢!没想到真让我碰到了,哎,果然啊,上天还是怜悯我这种心善的小天使。”
他砸砸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