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宗裕和楚芸看的无言,源江毫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表示自己的不屑。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傅宁珞垂头丧气的走进来,嘟着嘴气闷的往里走,一步一个脚印。
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卢景生不禁轻笑出声,被李大人训斥了吧。
傅宁珞听到轻笑声,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往里走,脸颊却不受控地渐渐发热,最后终于维持不住,低着头悄悄红了脸颊,哎呀,偷懒被抓包了,关键是偷懒还没偷成功……
一走近,她就看到桌上被单独放在一边的几本卷册,背面朝上,贴着黄色纸张。
傅宁珞心底咯噔一下提起来,缩着脖子抬眼与卢景生和韦涧素对视,然后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见两人不作声,就这么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她,她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嘴角弧度缓缓落下,垂头耸拉着肩膀,挪动到案桌前,缓缓伸手抱回被发现的册子。
“行了,放着吧,下不为例知道吗?”
卢景生尊口一开,傅宁珞认错表情一收,庆幸地呼出一口气,恨不得跑过去抱住他道谢。
好在她还有理智,只小小的欢呼一声,就连连点头表示知错,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好好看案宗。”
说罢,一溜烟窜回了自己桌前。
卢景生摇摇头不再管她,韦涧素也没有提出异议。
楚芸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册子,源江婉磨磨牙,最终还是忍着不满没出声奚落。
傅宁珞和陆二老老实实看案件,不敢再起小心思,算是对偷懒彻底死心了。
得知两人动静的大理寺少卿方少卿和李大人齐齐摇头,方少卿捧着茶水恭敬的端给李大人一杯水,
“大人对傅姑娘着实宽容。不过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不喜欢读书,确实难为她了。”说得是李大人同意陆二来帮傅宁珞的事。
李大人是大理寺的一把手,大理寺的事瞒不过他的法眼,傅宁珞第一日看案卷就唉声叹气的事自然也传入了他耳中,所以在听说傅宁珞有事求见时,便以为她要撂挑子不干了。
年轻人不怕有冲劲有想法,最怕半途而废,知难而退。
所以李大人当时就沉下了脸,后来得知傅宁珞只是要找帮手,而不是打退堂鼓,脸色便好了许多。
他现在和傅文清立场不同,对傅宁珞态度就很复杂,一方面因为她是对家之女而心有芥蒂,一方面又因为欣赏她的能力而忍不住多有宽宥。
故而对傅宁珞,李大人采用的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策略,既不过分压制她,也不让她觉得自己好说话,得寸进尺,不服管教。
“我是怕我不同意,她不肯安分的好好看案卷,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折腾人。”
方少卿轻笑一声,“大人说的是,傅姑娘好动顽皮了些,但还是很注意分寸的,也不自作主张,说起来当得上一句机灵。她偷懒不想干活,却知道带上好点心来大人这里消磨时间,大大方方行阳谋总是好的。”
“可惜好脑子不用在正途上。”李大人冷哼,“胆子倒是大得很,都知道跑到我这里来做挡箭牌了。”
方少卿反而笑了,想起被李大人吓跑的小姑娘,越加忍俊不禁,“您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轻,跑得多快啊,连带来的点心都没吃两块,全便宜我们了。”
想起傅宁珞落荒而逃的样子,李大人也弯起唇角,摇摇头,“这丫头不记吃也不记打,昨日被我板着脸吓唬了一通,今日一早还敢偷懒,也不知傅文清这个一板一眼的人,怎会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大概生来便是如此性情吧,下官听说,傅大人十年前离京去外县上任时,傅姑娘就胆大的敢偷偷藏在行李车里跟去。小小年纪便自有主张了。”
似想到什么,方少尹笑道:“您把两个姑娘都安排在韦理正手下,就不怕她们打起来?”
李大人老神在在,淡定道:“打起来也是她们两家的事,与老夫有何干系?再说了,会徽也老大不小了,本官给他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好么?”
这是好不好的事好么,他跟了李大人几年,对李大人的心思不说能猜中十成十,猜个七八分还是能猜到的,可这一回,他还真猜不到李大人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