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边季时带着两个个低眉顺眼的差役转过花丛。“外面情形如何?”这是季时的询问声。他们听着声音还纳闷,怎么季时指挥起这里的衙差跟指挥自家下人似的。
很快这想法就得到了证实。被他问的衙差恭敬一低头,“回公子,一切如您所料,外面一切顺利。”
“很好,不枉费我辛苦一场....”两人边说边渐行渐远,声音几不可闻。
这边瘦子兄弟听了这两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季时一手策划。只怕那县令也不是潜逃,怕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不好,穆夫人和穆公子...”瘦高个一惊就要往里冲,瘦矮个一把拉住了他。
“咱们现在双拳难敌四手,进去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对方手里多两个筹码而已。”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吗?”
“为今之计,只有先混出去,再从长计议。”
两人趁着夜色混在百姓里,等着他们闹完散去。期间衙门根本没人露面,更别说安抚了。
“果然如此,这就是季时针对我们设下的圈套!”穆夫人手用力一拍桌子。“高大哥,你们在外面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时间太短,我们兄弟打听的有限。只知道如今城中确实如之前那差役所说,百姓的粮食大半被收,只有小部分在手里。大家异口同声都说粮食是被梅县令收了。”瘦矮个面露愤色。
“哼,还不知道到底这粮食是进了谁的口袋!这班人,到底是蛇鼠一窝!”穆韶也心中愤恨,可恨此时他们自身难保,没有余力去做别的。
“我们此刻最重要的是想个办法对付季时,不然就算我们逃出来,他只要一声令下,照样能捉我们回去。”许艺面色淡定。穆夫人见她如此,追问是否有什么好方法渡过眼下的难关。
经过了这一遭,穆夫人已经充分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一个懵懂天真的乡野丫头。相反,这是一个超越年龄,甚至不输男儿的英才。
“我们如今面对的是季时和他手下的人。但他们也是初来乍到,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有比他们更有威望的人...”许艺看着几人。
她这话听的几人眼前一亮,但很快又忧虑起来。“可上哪去找这样的人呢?找到了人家又凭什么帮我们?”
“谁说是帮我们了?”许艺微微一笑,“如今梅县令潜逃,陵州府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时若是有人能站出来力挽狂澜,那想必这县令之位也不是不能争取——甚至于还能更进一步!”
几人听得连连点头。是了,梅县令这一跑,肯定是要治罪的,如今县令之位空悬,肯定要选个合适的人出来。
瘦子兄弟更是激动。“许姑娘说的不错,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这陵州府县令是五年前由京中任命的,在他到任前,府中一切大小事都有县蔚代理。”
“这位县蔚姓孟,名绪。孟家乃是本地乡绅,在陵州府颇有民望。据说这位孟县蔚为人慷慨豁达,急公好义。平时乡邻大小事都爱找他帮忙,很是得民心。”
“但这位县蔚脾气耿直,和梅县令意见相左时,两人经常当场争辩,弄的梅县令几次下不来台。两个月前,他因天雨路滑摔伤了腿,此刻还在家休养。”
“两个月前天雨路滑摔伤了腿?什么腿伤要养两月还不见好?”穆韶敏锐地提出疑问。
“这个我也悄悄去找当时给他看腿的郎中问过。那郎中说,只是普通扭伤,休养半月便可。”
几人听闻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孟县蔚和梅县令矛盾很深啊。不然半月能好的腿怎么硬生生给养了两月还不见好?
“可他都赋闲在家两月了,现在找他有用吗?”穆夫人忧虑地蹙起眉。
“这个夫人放心,我们兄弟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孟县蔚虽说赋闲,可衙门还是经常有人去看望他的。”
几人眼睛一亮,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