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画着一圈人形,想来就是死者遇害时的地点了。
“这是案发现场的照片,子弹正中被害人额头,当场死亡,凶器是□□。”高木将一沓照片递到毛利小五郎手上,我和柯南探过头去。
“雷明顿M700狙击□□,子弹用的是300温彻斯特。”我盯着照片上的弹壳,沉思道。
“是啊,兼具了射程和动能,不愧是无论对猎人还是执法部门而言,都是最具可靠性的弹药。”江户川柯南接道。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我,又补上一句,“笑一你也对枪械这样了解啊。”
“是啊,我了解的事还多了去了呢,厉害吧。”我轻浮道。
“你们两个小鬼,扮侦探也太入戏了吧!尤其是柯南,你小子怎么直呼笑一的名字?”我这才觉察到毛利小五郎就在身边,刚才的对话全然被他听了去,好在毛利过于粗神经,也没觉察出什么。柯南匆忙道歉时,毛利已经转向了高木问道,“从哪里开枪的?”
“据目击情报称。”高木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双层的窗帘,“在那里的窗口,看到了可疑人员。”他指指公寓前方隔着一块公园空地、正对着的酒店大楼。
“酒店?那应该会有监控吧,而且可以根据弹道查到具体开枪的房间。”柯南道。
“非常遗憾,事发当晚大楼的出入口、还有各楼层的监控全部被破坏掉了。”高木耸耸肩,“而且虽然那家酒店是实名制登记入住的,但在顶层有一家带空中露台的酒吧,事发时间正好在营业,所有客人都可以进入。子弹的入射角是30度,假设是从那里朝房间开枪的话,痕迹刚好完全一致。”
“窗帘上留有弹孔,难道说,枪击的时候……窗帘是拉着的?”毛利不可置信。
“所以,这件事才要麻烦各位了。”平冈太太突然插话,她已经走到了门口,“我先生平时很谨慎的,24小时都拉着窗帘,甚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靠近窗边一米的地方,可却还是……”
“那打电话将其诱导至窗边的猜测也不成立了。”毛利托着下巴道。
我靠近了去观察,平冈家窗户用的是高强度的双层玻璃。凶手从300码外开枪,穿透双层玻璃和窗帘仍然准确击穿了平冈的头骨,证明他已经算到了玻璃阻力对子弹造成的偏差。
“我们还在搜查中,请您不要进来。”高木这才慌慌张张地阻止她的脚步,“能麻烦您先在楼下等候吗,有劳了。”
“顺便一提,有证言称,被害人在单位也十分警惕。”目暮复又道。
“在日本还对枪击如此警惕……”毛利的话说到一半,我拽着江户川柯南的衣服,一路把他拉出了屋。
“干什么呀?”对于我突然打断搜查进程,他不满道。
“不要再查了。”我阻止他的话,神情严肃,“这件事,不能再查了。”
白日里紧闭的窗帘,一直在警惕的不知名加害者,透过窗帘的□□狙击,被神之手一般抹得一干二净的监控,更何况还有……所有线索指向凶手只能来自一个方向——那就是组织。
“这件事,是那些人做的。”我沉声道。
……
“喂我是目暮……知道了,我马上去。”我和柯南和僵持不下之时,目暮已经打着电话从房间内走出。他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后就挂掉电话,复又踏进房间,对毛利道,“局里有紧急事项要我回去一趟,你和工藤就留在这里调查可疑之处吧。”他又冲我点点头,带着高木急匆匆下楼去了。
毛利大叔和兰在房间内转悠,我谎称自己要先去趟便利店,便与柯南一起出门了。
“在日本难得出现的狙击□□,提前就搞定了监控,这明显是职业杀手所为。”柯南走在前面,我在他身后拉开一段距离,有一搭没一搭踢着脚下的石子。
“够了,告诉他太太是平冈惹上的不得了的人所为,她就应该明白了。”我轻叹了声,“搜查一课那些人不会再找到什么了,这桩案子应该会按悬案处理吧,你再接手也是无用。”
“但我们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一角!那些人向来无影无踪,说不定顺着这条线索,就可以找到他们。”柯南有些恼火,打断我的话道。
“没有用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有些真相,是不能披露的。一旦即使触碰到,都会狠狠烫伤手指。”
“但无论怎样巧妙地将真相埋藏在黑暗中,知晓真相的人却确确实实存在着。”江户川柯南定定地注视着我,海蓝色的眼瞳目光灼灼,比曾经赤松树下对我许下诺言、比14岁那年我们去目黑川挂上河灯、比每一次案件现场他志在必得的眼神还要坚定。独属于十七岁少年名侦探的傲气透过小学生的躯壳几乎要破体而出,我与他的眼神接触的一刹那,他说——
“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赌上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名字。”
我低下头,苦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