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徐桥激动地捧住弟弟的脸,嗓子有些沙哑,“啊对了,广东佬。刘辉,刘辉……”
一阵鸡飞狗跳后,刘辉打开了自己的小木箱,里面有一个巴掌大的小枕头,还有个粗麻布卷包。
枕头垫在了徐锡手腕下,等刘辉切完脉,他又打开隔板,下层全是五颜六色的小瓷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徐桥探头望了望,顿时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刘辉捡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几粒漆黑的药丸喂给徐锡,边上的徐桥立马端来水杯。
徐锡斜躺在沙发上,白绸睡袍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缓了会儿,原本毫无血色的面颊渐渐有了气色,药效似乎起效了。
这边刚将人救回来,那边徐桥便以审问的姿态转向刘辉,他很好奇弟弟倒底中了什么毒?为什么刘辉连脉都不用把,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别没事找事,刘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他说话客气点。”徐锡捋了下额前的碎发,声音不似之前洪亮。
“冇事(没事),毒损气血,脏腑虚衰,好易分哒。”刘辉刚说了一句,就重重拍了下大腿,念叨着,“哎,差点漏咗(忘了),你大佬听唔晓(听不懂)。”
徐锡微微一笑,马上将刘辉的话翻译成白话,有了徐锡带话,刘辉愈发自信,他虽然一时不能判断是何种毒,不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和闻更重要,所以放在前面。
中毒患者面色苍白,唇紫,甲青,四肢厥冷,舌淡红,苔白腻,此乃实症,兼见患者腹部剧痛,恶心呕吐,乃是毒蕴胃肠,犯及血脉,不过吐出毒素,就能大大缓解中毒症状。
临了,徐锡还不忘揶揄瘟神,古有神医扁鹊光望闻就敢确诊齐桓公有病。老祖宗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哪是他个外行听听就能懂。
徐桥阴翳的眸子转了一圈,态度客气了不少:“刘先生确实医术高超,你最后给小弟喂了什么呀?解毒效果如此之好。”
专业术语都说到这份上了,瘟神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解毒就得先知道中了什么毒,他挖了个大坑等刘辉跌进去呢,不等徐锡提醒,刘辉已经用白话报出药名——藿香正气丸。
显然这个答案不是徐桥想要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谁能想到解毒剂竟然是家居必备的普通药丸。
在徐锡听到刘辉一本正经的解释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翻译刘辉的中医理论,中毒后脾胃虚浮,此时若再生闷气或情绪激动,很容易引起胃痉挛。
所以做大哥的就不要气弟弟了,一点都没做兄长的样子,藿香正气丸只是缓解徐锡的胃痉挛,不是解毒的,当然这个药也有一定的祛毒之效,只是见效不会那么快。
刹那间,徐桥眉心拧成了川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叮当,叮当!私人医生来的正是时候,刚好解了徐桥的尴尬。
不一会儿,人高马大的洋人大夫上了楼,他用生硬的中文同几人问好后,就上手给徐锡检查一番。
放下听诊器,洋人大夫神色凝重的说道:“徐先生,你中的毒,我需要抽几管血化验,而且不止抽一次,我得隔两个小时再抽一次,以分析毒素的半衰期。”
“这么麻烦,小弟,你还是跟我去医院吧。”徐桥建议道。
“先生,你去哪治疗,都得抽两遍血,这么操作完全符合法律规定的医疗流程。”穆勒医生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一板一眼的像台机器。
面对瘟神投来的目光,徐锡脖子一拧说道:“我在家里最舒服,不就是抽血吗,一会我睡着了,直接让穆勒医生抽呗。正好麻烦医生再给我做个睡眠治疗,最近拍戏压力大,有些失眠。”
“好。不过睡眠治疗不能有外人打扰,而且得熄灯,在幽暗的环境中进行,家里的客人,该回就请回去吧。”穆勒医生环顾众人淡淡的说道。
“做哥哥的怎么能放任弟弟不管呢,我就在隔壁客房,穆勒医生,若是我小弟有任何问题就来找我。”徐桥视线一转,“至于刘先生也请小住一晚,楼下你可以自便,外面雨骤风急,不如等明天天亮,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大特务都发话了,刘辉哪敢不从唯有点头同意,紧接着和穆勒医生一人一边撑起徐锡送回了卧室。
徐桥默默看着三人回到了起居室,犀利的目光似乎要钻进人心底里,扒出每个人最深层次的秘密。
待屋内只剩下徐锡和穆勒医生两人,徐锡就迫不及待的冲向墙边关灯锁门,动作一气呵成,哪里还有骨折的模样。
屋内顶灯一灭,他无声的指了指挂衣板,在穆勒医生鼓舞的眼神中,他移开了那块厚实的挂衣板,后面露出一整墙的衣服和鞋,坐在软凳上的王人庸徐徐转过脖子,手中的《资本论》都放下了,眼中透出惊喜来。
穆勒医生也一改冷漠,隔着老远就向老王伸出大手,两人好像是老相识,默契的握手,又重重摇了几下。
小巧的衣帽间里充满了喜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