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郑副官奉命去驿馆接沈师傅来家里,一路上,他心情愉悦的哼起小曲儿,沈师傅在一旁好奇道:“郑大人,看你面色红润,满面红光,看来是桃花朵朵开啊!”
郑副官难掩好气色,什么也不说话,倒是手脚勤快的很,主动将沈师傅的药箱提上车子去。
经过几条蜿蜒的山路后,车子在孙府的住宅停下。
先出来的是阿绍,她脚步飞快,热情的迎接沈师傅,经过郑副官的时候,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话,她面色绯红,伸手打了他一下。
郑副官心里荡漾起微波,提着药箱跟着二人的脚步进屋去了。
殷素云是第一次见到沈师傅,很有礼貌的请人坐下,孙浩渺便道:“你身子虚着,有什么事情我担待着,你不便操心。”
沈师傅透过薄纱,开始为殷素云把脉,反反复复多次,他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孙浩渺只觉得心下一沉,觉得希望渺茫。
“沈大夫,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重复的话说了一百遍,但核心都是对于殷素云的怜惜。
沈师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用他的中医口吻去解释,也怕自己词不达意。
“既然是在你的地盘,那我不妨直说了。”
“请说。”孙浩渺重新燃起了希望。
“千金藤根茎切片六克,煎汤内服,先用个三天看看疗效。”
“郑副官,你带上沈师傅开的药方前去抓药。”孙浩渺吩咐。
沈师傅将药方开好,郑副官便带着手下人开车去药铺抓药了。
待人走后,殷素云才从薄纱后推着轮椅出来。
“真的会有效果吗?”
“素云,你要相信沈大夫,他在河北的时候治疗瘟疫,拯救无数百姓的性命。你就算不相信他,也要相信咱们老祖宗的智慧。”孙浩渺安慰道。
殷素云也才收起自己担忧的心,见郑副官已经出门去抓药,便急忙对着阿绍说:“你且跟去,万一郑副官有什么需要,你好及时帮忙。”
“就去。”阿绍强忍着内心的欢喜,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虽然药还没有抓回来,但殷素云明显如释重负,不管是否有用,就当做死马当活马医。
“你不是约了人一会打球吗?”殷素云提醒。
孙浩渺点点头:“当然,你陪我去换衣服。”
他推动轮椅,上了二楼的卧房。
院子里超大的水泥地,安装了两个球框,正笔直的立在地上,刚过了晌午,烈日骄阳退下去一点,三五成群的好友便来了。
殷素云坐在走廊上,看丈夫穿着多年前的白色工字背心,在球场上奔走跳跃,一个精准帅气的投篮,她也热烈鼓掌。
球赛三场两胜,孙浩渺的汗水浸湿了上半身,殷素云伸出手递上一副毛巾。
“真好,浩渺,你的球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棒。”
“还不是他们都在让我——我倒不希望是因为这个身份。”
这些年的老朋友,有的在大学里教书,有的子承父业经商,只有他一个人不爱红装爱武装,是唯一一个选择弃笔从戎的男人。
好友们都过来和殷素云打招呼,出于礼貌也都一一回应着。
“晚上别回去了,留下来吃饭。浩渺从上海来,带了许多家乡特产,你们留下来陪陪他叙旧,多喝几杯不妨事的。”殷素云难得一见的好心情,想为丈夫多维护一下的同窗之情。
孙浩渺本也想着和老同学聊聊,此时车子开了进来,郑副官带着阿绍回来,阿绍说:“我们去了好几个药铺,不知道是谁花了大手笔将药材都收购走了,药房没有,到处问了,都没有!”
阿绍将事情娓娓道来,说完都带着点哭腔,她实在是替殷素云着急,眼见着沈大夫来了这儿,有了药方,却抓不到药,只差临门一脚,不是让人往绝路上逼吗?
孙浩渺的经商好友站出来说:“现在世面上的确是被收购走了,若是用药也不是没有,只是辛苦点,这需要上山采摘野生千金藤就好了。”
像是打开了思路,孙浩渺赶紧让沈大夫来,他知道市面上没有药材的事情,急忙从自己的包里抽出医书,千金藤寥寥数笔的刻画,让几个人抓耳挠腮。
“我也没见过啊,这怎么去采摘?”郑副官道。
孙浩渺连忙对着几个好友说:“眼下我是没法请你们吃饭了,等我解决完这事,一定去基隆找你们。”
朋友也不是不通情面的人,知道孙浩渺向来注重家庭氛围,本身将军夫人患病的事情迫在眉睫,没人敢有什么微词。
孙浩渺吩咐其他手下开车先送好友回去,便沈大夫研究起来这个草药。
殷素云内心的火苗被熄灭了,她抓着孙浩渺的衣服:“要不还是算了罢?”
他抓住她的手:“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