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道:“有些事要跟你商量,路上碰上张姨娘,就一起来了。”
张姨娘倒是神色如常,笑道:“还要多谢大小姐跟我共伞,否则今天不知道要等雨等到什么时候。我先去给我父亲送衣服,你们姐弟俩先聊,我稍后再过来。”
“你带着伞。”安珞阳见珞瑜手里带着伞,就把伞递给张姨娘。
安珞瑜紧接着道:“快到中午了,姨娘送完衣服就来食堂吧,我先带长姐去吃饭。”
“也好。”张素梅道:“我给你也做了一件夹棉的披风,就先放在我父亲房里,到时候你去拿就行了。”
“好嘞。”安珞瑜欣喜地应了。
安珞阳这才想起,这次自己匆匆忙忙地来,什么东西都没带,还比不上张姨娘上心,顿时生出些羞愧。看来她下次过来,应该先去店里买几件衣服。
食堂离授课堂不远,拐个弯就到了,里面已经坐了约有一半人。刚一踏进门,一个头戴方巾、身着青袍的少年就起身,雀跃地跑到安珞瑜面前,惊呼道:“安兄,这位就是你说的长姐,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是……”还不待珞瑜介绍,少年就自顾介绍起来了,“鄙姓周,名唤白生,是安兄的同窗好友,只比他大了半岁,安家姐姐叫我白生小弟就可。”
安珞阳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我想着今日休沐,就来山上看看,顺便在这用个饭,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怎么会呢!安家姐姐尽管来就是。只是食堂饭菜清淡,怕不合你的胃口。”周白生将他们引到一张空桌坐下,又风风火火地冲去了灶台,“安家姐姐坐定,我去给你们打饭。”
“多谢。”
安珞阳坐下跟弟弟问候了几句学业,没多久周白生就拿着饭碗回来,苦恼地哀嚎:“今天又是水煮白菜,已经做了连续半个月的白菜了,一点荤腥不见,再这样下去,我只能下山去打牙祭了。”
对于饭菜,安珞瑜没有什么要求,能吃饱就行。但今天长姐过来,被周白生一抱怨,他也觉得有些寒酸了,“长姐,书院饭食糙劣,要不我们下山去吃吧。”
“不用麻烦了,一顿午饭而已,就在这吃吧。”安珞阳接过碗和筷子,安珞瑜见她确实没有勉强,便也坐下了。
落了霜的白菜,虽不见荤油,但胜在清甜,安珞阳并不觉得难以下咽,偶尔吃一次还别有风味。但要是天天吃这东西,她也受不了。
不知道珞瑜下山打牙祭的银钱有没有,以往在府中每月都能领份月钱,但这段时间他没回府,也不知道身上的银钱还剩多少。
以往给他的银子,大半都被他拒绝了,以他的倔强的性子,肯定不会接受拿钱改善伙食的。要是给他钱,非得罗列一个说得过去的名头才是。
安珞瑜一拿起筷子,就不再说话,专心用饭了。周白生却格外热情,一直跟安珞阳介绍书院的事。
安珞阳发觉这位小友不仅名字稀奇,性格也挺有趣的,活泼好动、嘴角伶俐,和珞瑜完全是两个极端。
饭吃到一半,张素梅就带着她父亲过来了。
张素梅的父亲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小老人,头发斑白,稀稀疏疏地垂在脑后,同样没有几根的胡须,绑成了个小辫子,随着他说话,不甚精神地一翘一翘。
他穿着一身老旧的青灰长袍,双颊因缺牙而瘪着,眉头皱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个顽固的老学究。
安珞瑜和周白生看见他过来,站起来躬身行礼:“张夫子。”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张夫子颇有些局促让他们坐下。
张素梅向安珞阳介绍道;“大姑娘,这就是我父亲。”
安珞阳朝他微微侧身,“既是姨娘的父亲,那我便喊您一声张叔了。”
张夫子看见安珞阳,眼神有一瞬间的明亮,但很快就别开眼神,嘟嘟囔囔地说:“好,好。”
张素梅先扶着父亲在周白生旁边的位置坐下,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父亲年纪有些大了,性子也越发怪异,大姑娘别在意。”
“不会,你们也快吃饭吧。”安珞阳看向安珞瑜,本想叫他去打饭,但还不待吩咐,周白生就飞速站起来,“我去给你们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