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力赶上我、更不用说超过我!”
群众演员们配合地响起受苦时的哭喊声、卑躬屈膝的讨好声,忍住笑意的伊奈茨声情并茂地念白:“……恶魔都做不出像他们那么坏的事情,可这位王子却认为他们的行为很好。他的威力一天天增大;他的名字大家一提起来就害怕;他做什么事情都得到成功——”
王子四处掀起战争,士兵们按他的指令到每一个本和平美好的地方挑起混乱与杀戮,他俘虏了大量金子,建立起一幢幢宏伟的宫殿,现在他下令要把自己的雕像竖在所有广场与宫殿中,甚至要建在教堂的神龛前面。
祭司们瑟瑟发抖着劝解:“您确实有很高的权威,但上帝要比你崇高得多,我们不敢应允您的要求。”
“好吧。”恶毒的王子决定:“我要征服上帝!”
第一次战役里,王子下令建造一艘能在空中航行的船,他乘着船向太阳飞去,上帝派遣了一位天使与王子对峙,这邪恶的王子用船只装设的枪弹朝向天使,子弹如冰雹般射击,却都被天使光耀似的翅膀挡了回去,唯有一滴血、这一滴血从那雪白的羽翼间落下,落在王子乘坐的船上,砸落的这一颗血珠即刻像火那样烧起来,好比五百多吨重的铅,击碎了这条船,残骸沉沉地压下、掉进一片浓密的森林中。
“……我一定要战胜上帝!” 王子并不死心:“我既起了这个誓言,我的意志必须实现!”
回去后他花了多年功夫制造出更精巧的船,妄图攻破天上的堡垒,他招募了一支更强大的军队,他们浩浩荡荡地出发——然而这一次,上帝只派遣了一群蚊蚋、只是一小群蚊蚋。
这些小虫子围在王子四周嗡嗡地叫,刺咬他的脸和手,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抽出剑来,却劈了个空,一只小蚊蚋都击不中。
见状,王子命令部下用最贵重的帷幔裹紧他,不料帷幔里刚好贴着一只小蚊蚋,它钻进了王子的耳朵,刺得他火烧一样难受,小蚊蚋的毒穿进了他的脑子——
然后王子失去理智,他在疯狂中沦陷,而曾经表面听令于他、实则从未胸怀忠诚的士兵们大声嘲笑着、嘲笑着这个想向上帝进攻而自己却被一个小蚊蚋征服了的王子。
孩子们绘声绘色地完成故事的演绎,不知不觉忘记偏见的伊奈茨眼里闪烁着新奇的微光:“真有趣!我从没读过这么有意思的童话。”
“那你应该多看点书哦。” 穿蓝色长袍的小女孩友好而认真地建议。
“说得对。” 她忍俊不禁道,不由慈爱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这一晚以满足不少人预期的惊喜方式结束了。
大约看伊奈茨舞会后半场消失去和小屁孩们打闹,汤姆原要回家教训她的打算暂时放下、只沉默地给她摆了几天臭脸,不跟她说一句话。
当然伊奈茨根本不吃这一套。何况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他可别企图用所谓伴侣间的忠诚绑架她,毕竟他从来不肯正式且正面地承认他们的关系不是吗。
巴黎的旅馆有充足的单人间,他不需要再睡沙发让床铺给她,相邻的独立卧室分别住着两个每天会出门、却没多少交流的、同等倔强的青年。
满心只有扩大权势的汤姆也没有闲情逸致顾及伊奈茨怎么想,说实在、见习惯太多朝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她们向来不是他在乎的资源,即便伊奈茨在他眼中是跟她们不同,但始终不至于他像其他白痴男的围着她转,容忍她的缺点已经是他最好的耐心,少指望自己会忙着哄她。讲到底,无论出自哪个角度,他都没有义务讨好一个本来就应该乖乖待在他身边的人。
比起伊奈茨,堪比“铜墙铁壁”的尼可·勒梅才更让他头疼——想不明白,花费他如此多功夫消解嫌疑、拉近关系,老不死的戒备一直没放松过,他长年扮演完美质朴、求知若渴的好好学生,看穿他的除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现在的尼可·勒梅。
没关系。他的心态一向好得很,碰了壁立刻安慰着自己,反正对方舍不得死,几十年过去等他势力遍野,他再算账也不迟。
事实上他并不能共情每一颗真诚的苦心:尼可·勒梅不仅不是在防着他,还希望他能迷途知返,作为阅历几个世纪的老者,绝无可能看不出他的贪念。要是真对他有意见,又怎么会同意帮忙牵线进法国最大的魔法学校作参观。
坐落在南部比利牛斯山的布斯巴顿远近闻名,可惜当初四年级因二战的影响没派遣交换生到霍格沃茨,校内各方面保密管理制度做得很细致,外人进校的情况不多见,伊奈茨情不自禁庆幸汤姆的人脉是挺实用的,她早就想来外婆的母校观光,一览晴空下广袤的草坪与群山,一派美不胜收的生动,园内正中心是一座巨大、壮观的喷泉,传说泉水有修复万物的功能,虽然是传说,她的猎奇心态依然驱使她拿个小玻璃瓶装了点回去,正想开玩笑这喷泉若坐落在麻瓜世界、必定被贪婪又愚蠢的麻瓜变为黄金池,一对上汤姆淡淡的目光,她记起他们算是在闹别扭,就抿了抿嘴移开视线,继续保持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