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汤姆早早等着了,她按捺不住分享欲、率先开口道:
“你听说了吗、格林德沃他——”
“我不是聋子,伊奈茨,你们的说话声大得禁林的巨怪都听得见。” 他淡淡地打断道,“何况,那本就不是值得惊讶的结局。”
“……好吧。” 她扫兴地哼声,一屁股坐下身开始翻书,“难道你不好奇邓布利多是怎么打败他的吗?”
“不。” 他不假思索,盯着她道:“我只好奇你考不考得了全O。”
她语塞,颇为愠怒地低下头唰唰写起卷子。
时限一过,她原想再补半句、手下的羊皮纸却乖乖飘到了汤姆的红色羽毛笔下。
他几秒钟改完后扔回去,她接过一看,心想纸面上唯一被圈起的红色明明是正确答案,她不悦地指着问:
“这错在哪儿啦?”
“少了引用理论起源年份。”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里本来就不用写年份!我用的可是课本上的原句、你等着……我找给你看!” 她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在巨型书堆里翻找,叠着高高的一本本大部头被她动作粗鲁地移动、不堪重负地砸了下来,推翻了桌上的水杯、溅了刚好坐在前头的汤姆一身——
伊奈茨的表情轻微扭曲了一下、她在努力忍着笑,书包里的魔杖近得随手可拿,她却不打算做补救。
见状,他冷冷地说:
“……你成功让自己永远失去我帮你补习的机会了,伊奈茨。”
“别那么小气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立刻掏出手帕着急地要往他白衬衫领子上擦干水渍,他躲开、抬手拦住她:
“你让开,我自己用烘干咒——”
“唉呀,我来吧,‘里德尔教授’、我为我自己的冒失自罚一杯!” 她故意上手按着他的肩颈、恶作剧地拿手帕用力摩擦衣领。
“伊奈茨!” 他充满威慑力地高声制止,对方依然不掩嬉皮笑脸:
“好好好,不碰你,开点玩笑而已,大不了赔你一件衬衫……。” 她适可而止地收手,只顾低头看着他的衣领、并无意识到他们这一刻靠得有多近。
听他没有答话,她才抬起头——两双深色眼瞳相遇,当中的神采电流相接似地彼此触动、恰似沉入水底的黑夜盈动着微光,炙热的橙黄烛火打落下来、模糊朦胧,她想看清一点、他的眼睛——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余光感受到他的喉结动了动,熟悉的、灼烧皮肤的温热暖意从砰砰跳动的心脏间流下、正往她的小腹汇聚,她感觉自己的四肢麻木发软……
“……校报新稿回投、请检查。”
突然,门外一个机械女声响起——这是她用魔法设置的信箱提示音,一刹那,这声音吓得她猛地后退一步、站直了身体。
比起她,汤姆的反应镇定很多,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的他挺了挺背,左手拿起魔杖无声地为自己半湿的衣服施好烘干咒,并起身去查看门口的信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他走出门,伊奈茨被冷风灌得清醒多,她懊悔地收拾好自己的课本书包就离开会议室,心里后悔得不得了:她刚才是疯了吗?!怎么能这么做——差一点点,他们的关系就异变成不可告人的悖德性质……她一定是被冲昏了头脑、一定是!可同时,竟然有一丝隐约的惋惜涌进来,羞于启齿的疑问、如果当时信箱的提示音没有响起,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