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称我皇后,我与你母亲曾是至交,你唤我姨母便可。”
“姨母…”
暮成雪笑了笑,扶着他坐了下来,“好孩子,在京城有什么需要就和千绝说。别不好意思。”
千绝将一干丫鬟侍卫遣了下去,来到了暮成雪身边落座,
“姨母,荼蘼姨母说,信与的眼睛…可能还得去趟三苗才能解开。”
暮成雪点头,起身到桌案后写了封信,装进封套里递给了千绝。
“千绝,眼下南疆六部反叛,三国大战一触即发。你见了尧天,把这封书信交给他,告诉他,本宫念及与娆汐的旧日情分,此次征讨南疆必会给三苗留下一席之地。但具体该怎么做,让他自己想清楚。是借机壮大族地还是选择明哲保身抑或其它的什么全都随意,只是……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相应的后果产生,如何站队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千绝收起信回到桌边,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只橘子剥好,放到了卫信与的手里,
“姨母放心,师娘的《蛊经》在我手里,三苗那边的事,侄儿会一并处理好的。”
暮成雪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了一本手札。
“千绝,这是人傀师留五更的傀儡手札,我把它留给你,所有的孩子里,只有你和欢颜的武功天赋最高,但欢颜一心学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姨母思前想后,这手札还是留给你最合适。你先自己摸索,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等姨母从犬戎回来再告诉你。”
千绝毕恭毕敬的接过手札,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姨母。”
“起来吧。我明日动身,还有些事要拜托花轻,就不多待了,你照顾好信与,早些休息。信与,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的眼睛已能看到一切。”
“姨母慢走。”“多谢姨母,姨母慢走…”
敦义坊的一间小院,花轻坐在藤椅里正享受着白如飞的捶腿服务。
“去,洗盘葡萄来。”
“葡萄中午都被你吃完了。”
花轻放下扇子,“吃完了?怎么就吃完了?是不是你偷吃了?!”
白如飞无奈地起身端了一盘枣糕过来,“我只是尝了几个,怎么就成了偷吃了?别闹了啊,明天给你买,先吃点枣糕吧。”
“枣糕?!我看你是要糟糕!敢偷吃我的葡萄,晚上是不是想睡地上?!嗯?!”
“吃了几粒葡萄就要睡地上,白楼主真是…命苦啊~”
门外传来一道女声,花轻手掌一挥,大门打开。暮成雪和几个魔宫的人带了一大堆礼物站在了门口。
“呦,宫主这么晚怎么还出来串门啊?!快请进快请进。”
暮成雪招呼着众人放下礼物便将他们打发了回去,花轻和白如飞知道暮成雪此来必是有事相求,干脆停止拌嘴,来到了院内的小桌旁煮茶。
“花神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花轻摇了摇蒲扇,“说来听听。”
暮成雪抿了抿唇,“明日我要启程前往军前,烦请花神医和白楼主住进宫里,并将水歌公主易容成我的样子,不要让人知道我离宫了。还有,此次我要带着晋柯和隐麟军一起离京。请花神医和白楼主同家师一起坐镇凌都,保护好陛下和几个孩子。”
白如飞倒了杯竹露茶递给暮成雪,“宫主,其实龙阙和禁卫还有白家的暗影军已经足够保护太子和两位公主了,更遑论还有流云君这位绝顶高手在。”
暮成雪脸上带着苦笑,“龙阙最近一直在查凌都内的北黎细作,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要的是万无一失。当然,任何要求,花神医只管提。只要暮成雪付得起。”
花轻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左右本公子最近闲来无事,住进凌宫也没什么。宫主不必如此客气,你且放心去,等你回来的时候抽空和我一起研究一下巫术就好。”
暮成雪沉默片刻,起身来到堆放礼物的地方,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剔红盒子,
“其实花神医就算不说,我也是要把它交给你的。”
花轻蹙眉,“这是什么?”
暮成雪将盒子打开,推到了花轻面前,“这里是巫觋族的十六卷巫术,里面标了朱色的不能练,因为对血脉有要求。除此之外其它的你都可以练。”
花轻平静地与暮成雪对视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凝重,
“宫主…你这样,本公子会觉得你是在交代后事…”
暮成雪鼻头一酸,“此去凶险未知,这些东西若是失传岂非可惜了?所以…”
花轻抱拳一礼,“宫主放心,花轻必不负所托。”
“有劳。”
隔天一早,暮成雪一身玄衣,面带半块黑凤流苏面具,与众人道别。
流云君拿着一把长剑来到了暮成雪面前,“雪儿,这是魔宫的人从黎京偶然寻回的千秋雪,软剑不适宜于战场厮杀,你把它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