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么脆弱,搞不好就被我养死了。”
“你只管生,我养便是了。”
大抵是洛山麟的语气过于自然,自然到宁岚反应了一会儿才察觉出不对劲来,“等等,我何时说要嫁给你了?”
“没有吗?”洛山麟故意道。
“你少胡说八道,人界嫁娶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十二版贴,你做到哪个了就敢口出狂言?”
洛山麟听后轻笑道:“原来夫人这么在乎世俗的俗礼。”
“什么叫俗礼?你就是不舍得花钱想空手套白狼是吧?”宁岚瞪着他,用灵气卷起桌上的竹篮里尚未缝好的小老虎,朝洛山麟丢了过去。
洛山麟又忍俊不禁地笑了。
宁岚是真的很容易被他带偏。
往往这种时候,他便会趁机“得寸进尺”。
“好,那我定要给夫人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便以......魔族的最高规制,绝不会亏待夫人。”
魔族,在外族人眼里,一向奢靡,尤其是婚礼。
只是他们不知,魔族人若是认定伴侣,此生只会认此一个,若伴侣亡故便会终身不再娶再嫁。
是以,婚礼自然要倾尽所有,给对方最好的。
“等等,谁又是你夫人了?!”宁岚终于抓住了重点。
在她想要卷着第二波东西丢向他的时候,窗外天色骤然突变,乌黑浓雾蔓延而来,漫天黑云雷声阵阵。
两人当即停下了玩闹,表情严肃地看向窗外。
这个世界,每五天便会迎来一个终结,魇祖临世,生灵涂炭。
在这里,没有献祭于封印的洛山麟,只有满目疮痍。
毁灭后再重新组成世界,周而复始。
“第七回了。”
宁岚原本想着画里会有他们留给洛山麟的深情诉白,再不济也会是一段童年回忆什么的。
谁能想圣女教育孩子的方式当真别致。
一次次的感受毁灭,每次都有新死法。
这一次,魇祖的魇气以绝对的力量横扫于世间,灵气被魇气消磨殆尽,洛山麟和宁岚在抵御中力竭而亡。
“哇啊——哇啊——”
宁岚再次被吵醒,这一次却没有发现洛山麟的身影。
她被哭声困扰着挠挠头,蹑手蹑脚地走到近前,轻轻在婴儿头上点了一个沉睡咒。
她果然不适合带孩子。
出于愧疚地给他掖了掖被角后,转身推门出去,便看见洛山麟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东边。
东方有个落日崖,那是修真界最高的山巅,计划中四象镇封术也是在那里施展。
洛山麟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方向,周身缠绕着魇气在云雾缭绕的清晨里起起伏伏。
“在想什么?”宁岚丝毫不在意魇气,一屁股坐在了洛山麟身边的石头上。
洛山麟却忽然惊醒般,急匆匆地想收回魇气,可外泄魇气如同情绪,出来便难以收回。
宁岚将他的惶恐尽收眼底,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灵力溢出,荡平了魇气。
洛山麟这才安静下,重新坐回去,垂着脑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她想告诉我什么?”过了许久,洛山麟才开口道:“告诉我,他们别无选择,若不是我死,便是天下人死?”
“这是在逼我接受?我以为,我以为......”洛山麟说不出自己的以为。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进入之前生出的念头,十分的可笑。
“不是的。”宁岚也望向东方,“或许,是想让你去救曾经的自己呢?”
“救?”洛山麟觉得可笑,捂着脸,肩头一抖一抖地耸动。
这世界该沦落成什么样?才能指望一个疯子来自救?
洛山麟疯了,早就疯了,在封印里折磨了这么久,不疯才怪。
所以他恨,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恨,用来发泄,既然你们想保护世界,那他就毁了世界。
只是......
现在又不一样了。
宁岚不知何时蹲到了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她在担心,她也一定不想看到他这副模样。
洛山麟的眼睛透过指缝望着她,就这一点光,哪怕只是一点光,他也舍不得放弃这一点温暖。
渐渐地,洛山麟眼中的疯狂退却,他的手无力地落下来。
“陪我去看看吧,我想见见他们。”
“好。”
他们所在的村落距离落日崖并不远,但他们一路都不曾使用灵力,一步步走着穿过丛林,时不时闲谈,就好像寻常百姓夫妇。
走了四日,终于在最后一天,达到了落日崖。
那场面极其浩大。
无数宗门队伍浩浩荡荡,分列在落日崖上,哪怕是天空之上都布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