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
小璟说:“这倒是奇了,正信一个糙男人,从来不会往咱们和雅苑跑,又一直跟着小侯爷,估计连那根簪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夫人那边几个老仆跟着夫人过得好,也犯不着为根簪子犯禁。”
阿沉瞪她一眼,“你的意思是,院子里这些人穷,所以有犯禁的可能喽?”
“哪有哪有,小璟给诸位哥哥姐姐赔不是,只是实在想不出那簪子能去哪。”
孟湘湘沉声,对院子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忠心侯府,今日就是湘湘冒犯,阿沉,每人都赏些银子。”
阿沉小声在她耳边道:“小姐,咱们没那么多赏银。”
“那就用我攒的,不能在大事上计较。”
“这算什么大事嘛。”
院中的仆人平白无故被疑心,本还颇有怨言,收了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只道是长小姐好心肠。
孟湘湘又说:“若是诸位又发现谁半夜鬼鬼祟祟,来我这里检举,赏银翻倍。”
“听说长姐在此兴师动众的,是丢了簪子?”
孟湘湘循着声音看过去,见本应巡田的孟渝背着手走来,脸上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
孟湘湘蹙眉,“阿渝,你不是去乡里了吗?”
“本是要去,临行前听闻长姐丢簪子,恰好我这边拾到了,交还长姐。”
孟渝果真从袖袍里摸出根玉簪,递给孟湘湘,“这是长姐丢的那根吗?”
可真的玉簪已经在昨夜被孟湘湘摔碎,眼前这根看似一模一样,实际上是伪造物。
“怎么会落到你那去?”
“我也古怪,一出门地上就有根。”
孟渝见孟湘湘不接簪子,又往前伸了伸手,孟湘湘只得犹豫着接过。
不可能有人知道她月夜摔簪之事,更不可能被孟渝知晓,还能迅速变出根一模一样的出来。
孟渝并未察觉孟湘湘神色的变化,“既然簪子找到,就不要再让这些奴仆兴师动众站在这了,大家都是辛苦人,长姐谅解一下。”
“劳烦诸位,都散去吧。”
眼前的奴仆就这样被驱散,想要查手腕上那道伤就像是大海捞针。
孟湘湘盯着孟渝,想从他尚且稚嫩的脸庞里看出些究竟。她自认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最令人放心,品行举止都是世家子弟里的佼佼,实在是难以往他身上怀疑。
“我还要去巡田,就不陪长姐了。宴席由母亲大人操办,献舞之事……是孟渝无能,让长姐抛头露面,还请长姐不要忧心。”
他说得亦是滴水不漏。
孟湘湘见他要走,脱口而出,“阿渝!”
孟渝疑惑地转身,“长姐还有什么吩咐?”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孟渝不解之意更甚,笑容也云散烟消,“长姐一直庇护孟渝,孟渝一直不敢有半分隐瞒,府中要事都是给长姐过目的,不知长姐为何如此问?”
他越说越凝重,马上就要把事态上升到姐弟感情破裂的地步,神情更像受伤的小狗。
孟渝的确是勤勉又乖顺,孟湘湘只好道:“无妨,是我不好,多心了,你快去巡庄子吧,回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孟渝躬身行礼后退去,仍是受伤害的模样。
因玉簪一事,孟湘湘昼思夜想,反复把玩手里那根簪子,仍旧想不明白,为何孟渝能凭空变出一根玉簪。她只想到一种可能,就是自己被人监视着,连月夜摔簪一事都落在别人眼里。这么想下去,她更加害怕,反复检查在那半幅《桃山春景图》,觉得藏在此处十分不安全。
她手里捏着玉簪问阿沉,“城中有几家做玉簪子的铺子?”
阿沉一边擦花瓶一边道:“那可多了。”
“能做这种簪子的有几家?”
阿沉仔细一瞅,“这么精细的难做,我想想……城东的玉玲珑,元苓大街上楼师傅那家,哦,还有竹宣堂……怎么说也有十多家吧。”
“这么多?”
“咱们延北喜玉,自然多呀,小姐怎么问起这个?”
孟湘湘吞声道:“你明日陪我去这些铺子一趟,我想打点好看的首饰。”
阿沉不理解孟湘湘为何如此,却也只好答应。
延北这个地方,天寒地冻,依山傍水,又喜木兰与玉饰,整体下来是个十分风雅的地方。与花浊乱人眼球的纸醉金迷相比,更适合怡情养性。
不愧是喜玉之地,孟湘湘奔走一天,腿都跑断,也未能跑完所有铺子。
早上天冷,婢女们冻得涕泗横流,炭火也暖不起来。
阿沉搓搓手,开始给孟湘湘编辫子。
孟湘湘十分熟练地画眉,给自己挂上柔美娇俏的远山细眉,又搓上胭脂。
“还差几家?”
阿沉道:“还差四家,都离元苓大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