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闹。以后光霖大了,你就知道毛头小子多爱折腾了。”
郑子潇只管点头,认真听穆王闲扯。
“如今朝堂一团浊气,也是先帝晚年疏忽,终归是周家的天下,周家便要为这天下负责。光霖不一样,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材料,本王期望他健健康康便好,反而是你,本王寄予厚望,盼你成才,日后能理清这片污浊。此路漫长,要与人心周旋,子潇,你不要觉得我对你严苛。”
“王爷的教诲,子潇都记在心里。”
“你向来是懂事的,不像光霖啊……”
话刚说完,远处一个小厮疾奔过来,踩过的地方泥点乱飞。
郑子潇顺势替穆王挡掉雨点。
小厮匆忙,作揖都作得手忙脚乱,“王爷,世子又……又闯祸了。”
穆王想起自己方才说得,脸上一抽。
赶去书院的路上,郑子潇才把事情听明白。
原是姚儋去书院拜访恩师,不知怎得争执起来,被世子听到动静,离去时世子放狗,将姚儋的小腿咬得鲜血淋漓。
穆王怒骂道:“荒唐!纵狗伤人,他真做得出!”
他骂完走进堂前,世子正跪在那淋雨,身子瑟瑟发抖,周遭的夫子也不敢上去劝。
穆王飞起一脚,自己反而踉跄起来“几日不罚你你便上房揭瓦,天天惹是生非,我真该几板子打烂你。”
世子晃了下,眼里含着泪不作声。
“狗呢,你养的狗呢?”
世子听闻,惊慌道:“要罚就罚我,别罚我的小狗。”
穆王冷哼一声,“你既然管不了你的狗,就不要养,早早发卖了。”
世子拼命喊起来,“周学真!你不能卖它,你要是卖它我就跟你恩断义绝!”
郑子潇忙将他罩在伞下,对穆王道:“王爷还是先安抚姚家的人吧,我带世子回府。”
穆王握紧拳,瞪一眼还不够,又大步走去飞起一脚,踹在世子背脊上。
世子疯了似的叫起来,挣扎着要扯穆王衣角,被郑子潇一把捉回去。他背起世子,手里还撑着伞,一路疾奔去马车。直到把世子丢进车里,小胖子才安稳闭上嘴。
他本就圆润,唇红齿白的福气相,又是郑子潇看着长大的,一哭起来令人心疼。郑子潇叹了口气,拿巾子擦去他脸上的雨。
“子潇,我放狗咬他是有原因的。”
郑子潇沉声道:“殿下每次做错事都有原因。”
“子潇,你生气了吗?”
“没有。”
实则郑子潇是有些愠怒,兰台与穆王关系本就尖锐,惩贪之下又有无数双眼盯着穆王,世子此举是在给穆王引麻烦。他突然顿悟穆王那句“为人兄长”的内涵。稚子年幼,许多道理是说不通的。
世子自己擦擦泪,“子潇,这次真的是姚儋太过分。他说我父亲要倒了。”
郑子潇心惊,手上动作也停下来,“姚儋说的?”
“是。他来拜访祭酒大人,恰好当时祭酒大人在抽背,我便躲起来偷听。他劝祭酒大人离我父亲远些,咒我父亲好不了,我才放狗咬他。”
姚儋是祭酒大人最喜爱的学生,不会无端这样劝诫。郑子潇觉得胸口沉重,好像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劈在穆王府。
世子可怜兮兮地问,“你原谅我吧,子潇,你不能生我的气。”
“好,但回去殿下也免不了要挨责罚。”
“我不怕,我只怕我的小狗被卖了。那是跟湘湘阿姐逛集市买的,我一直都想养个小狗。”
郑子潇抿唇,看向窗外。
正是午后,天上结起团弄得化不开的云,阴霭之下,笼住满城的人。
在这样湿热的天,孟湘湘又做一场噩梦。
午憩醒来后,阿沉伺候她更衣,她却坚持要自己换。
她发觉自己开始习惯被人伺候,使唤他人。无形之中,她要融入这个冰冷的时代,与这些残酷的贵族成为一列。她不认为自己是大善人,但她仍拼命想保留现代人的一切,哪怕是最起码的自食其力。
如今看来,难如登天。
阿沉替她画眉,顺便把初露锋芒的剑眉拐角修去。她见孟湘湘脸色不好,便开口道:“小姐近日总是做噩梦,是不是想家了。”
孟湘湘平静道:“或许吧。”
“夫人说了,入秋前就能回延北。小姐也不要着急,花浊温暖又繁华,这段日子好好玩玩就是。”
“那哪是我的故乡啊……”
孟湘湘摇摇头,看自己被画上婉约的远山细眉,换了个眉毛,换了个气质,又像换了个人。
收拾好后无事可做,孟湘湘索性捧起本书看。
隐约听到声吵闹,她支起身子问阿沉,“外面又在闹什么?”
阿沉应声出去查看,再回来的时候神情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