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栖真看看她,又看看戦星流。
戦星流揽上慕真肩,笑道:“重新认识一下,慕真,我府上大夫人。”
慕真给栖真行礼:“之前不得已,慕真这厢赔罪了。”
栖真睇了眼风宿恒,双颊吹得鼓起。你心上人?
戦星流见状抢白:“宿恒今日心急火燎招我俩来,便是跟你解释清楚。此前太多故事,由他说只怕栖真不信,还是由我来诉吧。”
从大荒流御剑到乾都,再马不停蹄赶回,原来是搬救兵去了……栖真对风宿恒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人真是又痴又傻又可爱。
风宿恒哪知栖真变幻莫测的表情什么意思,生怕她再生半点误会,想快点说明,便指山顶道:“找个方便地方,山北有处溪流,去那里。”
当下轻功飞掠,带栖真至三峰溪边把人放下,风宿恒有点忐忑,放软声音:“我回山顶,你……你们,好生说话。”
三峰溪水声不分昼夜,月色照得水流波光粼粼,倒让岸边比山道上更能看清人影。戦星流见人远去,好笑道:“真把宿恒折磨死了!你不知他今日御剑来,拖我走的着急忙慌样。”
转首见栖真靠在大石上,他也拉着慕真在就近的石上坐,搓了搓手道:“倒不知从何讲起了。”
风宿恒的事她都要知道,栖真贪心道:“从出生开始讲。”
从来没有机会,能和谁完完整整说一说他最好的朋友、他效忠的对象、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戦星流感叹一声:“故事太长了。”
“还有两个多时辰才天亮。”栖真抬头看了看西斜的月亮。
“宿恒,小时候很闷的。”戦星流笑起来,还真的从头讲起:“他母后是凌潇帝正娶的第一个皇后,只是不得眷顾,所以宿恒小时候日子不太好过。我打小随父王出入宫廷,每次见他都在受罚。但我知道他极聪慧,我背不出的书,他都过目不忘,只是一群皇子在一起,他总装作背不出的样子。”
“有次我问宿恒,整天闷着想什么呢,他说在想他的梦,他有一个一直做的梦,梦里有个特别好看的女神。所以每次见,我都开他玩笑,又做梦了吗?女神亲你了吗?他知道我打趣他,后来我怎么问他都不说了。我以为这事就过了,小孩嘛,谁会把一个梦当真,直到宿恒十岁那年。”
“栖真你不知道,辛丰皇族向来有个传统,就是每个皇子到十岁都要行齐鸾礼。”
戦星流自然不知道风宿恒跟她说过这个,驼暮山上,六梅树下,但栖真仍是听得认真。
“齐鸾礼就是辛丰皇子的认可礼,每个皇子都须在那日初尝男女之事。齐鸾礼对辛丰皇子来说太重要了!因为辛丰重多娶多子,想荣登大位的皇子在性/事上必须很强。所以齐鸾礼,说白了就是\''征服\''。谁能证明自己在稚子之龄便能征服一个女人,才算证明自己。若那配于的女子隔日仍是完璧,便宣告成礼失败。只有那些顺利过礼的皇子,才会得皇室倾力栽培,单配太傅,以及被授予修行的尊师。辛丰太子之位是要上承乾坛争夺的,不会法术的皇子连承乾坛都上不去。而皇位只有一个,争储失败的皇子结局都不怎么样……反正,栖真你只要知道,争储,不仅关系到皇子们的前途,更关系到生死。”
“可就是如此重要的一件事,宿恒十岁那年,竟然主动放弃!”
戦星流像回到当时,面上仍有唏嘘:“这件事,那么多年了,还会听我父王提及。宿恒,开始是找陛下据理力争,坚决不肯,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是大皇子,是陛下这朝第一个行齐鸾礼的皇子,多少眼睛盯着呢,陛下便……便给他下了点药……唉,这部分我不知怎么说。反正,就是让他不从也得从。”
慕真听闻过形形色色关于大皇子的传闻,但如此完整的还是首次听。想象那场景,抓着戦星流的手都紧张到冒汗。
戦星流拍了拍她,继续道:“可是这礼到底没有行成,宿恒被扔进房前一刀扎在大腿。那晚陛下都被他的决绝震慑,只好中断行礼,把他关了起来。后来,对外虽没废除名分,但私下一点银钱不给,陛下直接把宿恒赶出宫。”
“那几年,也就我和宿恒还有联系,给他偷偷塞过银子,塞过吃的。我知道陛下在逼宿恒,逼他就范。不仅为着齐鸾礼,更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如此忤逆圣意的人,若非皇亲早砍头了,可他毕竟陛下亲出,所以陛下就想让他知道一旦失去皇家庇护,他活得能有多艰难。”
“栖真,我刚说除了他,我最佩服的是你。可宿恒……我一路看他那十年,真是没法和你形容。你能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身无分文,颠沛流离,居然硬是靠着自己,只用十年,成长到让陛下刮目相看,能有资格和陛下谈判的地步吗?没人教他,他便以各种身份混入仙宗,偷学、偷练。他,真他妈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武学奇才!天赋!天赋!你知道吗?他用了短短十年,就从大道,到小神,到全尽,到极灭!我都不知他怎么练的!我,我父王让我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