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球回来。
林醉弯腰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胳膊上的擦伤。
“你干嘛,这样会感染的。”
柳茵拉他坐在操场旁的台阶上,皱着眉头,手上却小心翼翼。
酒精棉一点点沾着他的伤口,轻柔吹了吹。
林醉垂首看她的指尖,细长纤白,凉凉的。
“要不是你的主意,今天可要闹笑话了。”
柳茵摆手,随后敷衍:“我也不想这么凶,就是气不过他们欺负人。”
林醉得了便宜,立刻往前进:“哦,所以我们是一队的?”
柳茵撇撇嘴,不置可否的岔开话题:“你也是,干嘛和他们呢闹着玩,大叔不是应该赢在成熟稳重吗?”
“哦,我以为你喜欢那种热血男孩。”
林醉无辜的笑笑,故意避开柳茵恼火的眼神。
柳茵哼笑一声:“那也得是真热血才行,您老人家还是省省吧。”
“现在都会嘲笑我了。”林醉没否认,他心里自得于此。
此刻正是放学时间,楼下到处都是奔走玩闹的学生。
三三两两坐在路边聊天,或者抽着空去球场切磋,这里顿时热闹起来。
“昨天谢谢你,帮我演了场戏,安慰我妈妈。”
她深吸了口气,简短的开口:“可我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这么快。”
“嗯。”林醉点头,低低的笑了:“我不介意,再多演几回,根据我昨天的表现给阿姨留的印象,以后应该还有机会。”
她有些愠怒:“林教授,你这样未免有点作弊嫌疑吧。”
这男人心眼越来越多了。
回想起来,柳茵越发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
林醉半分愧疚也无,翘着唇角:“是你先跳过步骤的,不是吗?”
“我……”柳茵一口气憋回去,思来想去的确对方的逻辑无懈可击,忽然瞥见他手上戴着链子:“你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阿姨说这是你小时候做的礼物,好像是……要想送给暗恋的人?”
林醉如珍如宝的,放回领口:“我想了想,不就是我吗?就跟阿姨要过来了。”
“呕,你少对号入座了,那会你比我大那么多!”
柳茵去抢,这是她当时尝试做手工,做的四叶草项链。
不太会用滴胶,搞得歪七扭八,当时是想送给心仪的男生告白。
还记得,那会被付芸好一顿批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送出去之后无非两种结果,那男孩给所有人炫耀一番,或者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垃圾,随手丢进桌兜里,什么也不会发生。”
柳茵当时听完,就像一盆凉水被浇熄了。
直接丢进了垃圾桶,没想到居然还在,是被付芸捡回来的。
从前幼稚的不得了的东西,但总归。
经年之后拿出来,多少有点羞耻,她可忍不了被人贴身带着。
柳茵伸手要:“是她误会了,你还给我。”
“凭什么?”他闻言飞快撤回去,高高举起来。
“林醉!”
柳茵扑了空,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倚着树卡在了极贴近的位置,从第三视角,更像是在偷偷接吻。
“唔。”她一抬头,唇擦碰而过。
下一秒,迅速缩回手擦嘴,偏偏这种时候倒霉。
好像低了一头似的,蓄意引诱一般,柳茵气得太阳穴突突在跳。
“算了,反正我都扔了,你爱留就留着吧。”
“别气啦。”林醉送回给她:“就等到,你想要交给我的那天吧。”
柳茵怔愣一瞬,攥紧手里的四叶草。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不是还要回京吗?”
“来得及。”林醉揉了揉柳茵蓬松的长卷发,在她发火前又识趣的飞快拿开,缓声开口:“我先回京等你,等你想好了,我们就再见一面吧。”
柳茵恼火的剜了他一眼,整理好头发:“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随你的心情。”
“不错,林教授有点心得体会了。”
她轻笑一声,拍拍手起身,往学校里面走去。
林醉站在台阶上,目送她离开,那背影穿梭来去的学生别无二致。难怪有些人,总是让你历经千帆后还是能找到最初心动的感觉。
她何尝不是,他无法抵挡的白月光呢。
只是这个秘密,只属于林醉一个人。
那时他在母亲任教的学校上初中,付芸是他们的代课老师之一。
学生们都是,付老师是尤为温和的人。
唯有一次,下午晚自习。
有个七八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