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辛容早晚能累功升官,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找他举荐自己呢。 殷驸马看不上自己,他还不如和辛容打好关系,好歹是相识于微末啊。 虽说他家祖上也有爵位,但只是个不能世袭的关内侯。 比起有封地子孙可世袭的列侯来说,可就差远了。 关内侯是当年先帝给功劳次一等的功臣所赐的爵位。 那时关内侯多了去了,好些关内侯家族在家中有侯爵的时候,尽全力选出好学上进的儿孙子侄,让他们进太学,以便将来为官。 而他们陶家,到陶源初这里是第三代,侯爵早就没了不说,还愣是连个六百石以上的官都没有。 人才凋敝,侯爵的三百户食邑从祖父去世也没了,只能靠着积攒下的田地过日子。 难道他们陶家以后就要隐居了吗? 辛容听着陶源初的絮叨,有些不耐烦。 什么叫靠着田地过日子,多少人没田没地成了流民贫民。 她虽不知道陶家家底,但是想来上千亩地总是有的吧。 与殷驸马撇清了关系,和陶源初说清之前的约定终止,她随意喝了两盏茶,挑了喜欢吃的菜品糕点,吃饱就准备告辞。 陶源初闲来无事,非要带着辛容逛逛,还要请她和英落去自己家坐坐。 辛容自从来到洛京,一直想办法查探黄大人的消息。 想着以后还要打听廷尉府审案的进度,也别与陶源初这种自来熟的豪族公子彻底断了关系,就答应了。 三人逛了逛洛京东坊的街市,一路走到了京城府邸最富丽堂皇的街道。 权贵豪族居住之地,占据着除了皇宫之外最好的地方。 辛容和英落跟着陶源初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陶府的两名侍卫。 走过一条街,拐入另一条宽敞的街道时,只见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不少人。 “那不是兆昌侯府吗?” 辛容听陶源初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句,走得稍微快了一些。 在人群外围,辛容听了个大概,何府大小姐的婆家找上门来了。 此时,何府尚未有人出来应对。 “哎,你们说啊,这个何府是怎么教养女儿的,竟然敢对夫君和婆母动手。” “平日从没亏待过她,要什么给什么。” “什么都不用她做,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现下还不肯回家,我这是什么命啊——” “我那大儿子为了她,已是日渐憔悴,本来做官为民就很辛苦了,她却一点都不体谅,家门不幸啊——” …… 辛容听着这些话,拧了下长眉,即刻又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可她心里却在想应对之法。 婆媳有矛盾,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这何府亲家母的说辞,恐怕会让何府大小姐难以自处,甚至会被问罪。 根据东凌国律令,妻悍殴夫,耐为隶妾。(1) 这罪名已经很重了,何况听那些话的意思,何府大小姐不止殴夫,还对婆母动手。 东凌国以孝治天下,做官都要从举孝廉开始,如何会容忍这样的女子? 辛容和英落、陶源初挤到了人群前面,继续听着。 原来这何府的亲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没多久,何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陶源初原本百无聊赖地看热闹,可是见到从容迈出门槛的素衣女子,只觉得身体都酥了,险些站不稳。 英落觉得陶源初有些靠向了自己,顺手推了一把,让他站好。 辛容稍稍仰起脸,只见站在台阶之上的大表姐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透着倔强和坚定。 她觉得律令之规定十分不公。 妻悍而夫殴之,只要不用兵刃利器,哪怕将妻子打断了四肢,也不会获罪。(2) 可是妻子只要殴打夫君,那怕没打伤也要被降为妾氏奴隶。 更不公平的是,什么是悍妻,全是夫君说了算。 没有标准,更不需要证据。 莫非何府大小姐真的动了手,才让婆母不依不饶地多次堵在大门口。 何府大小姐的夫君,竟也不管此事,任由两家撕破脸,甚至让妻子成为众矢之的。 辛容还在想这两家究竟孰是孰非,如何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未料,那大表姐语出惊人:“我何盈贞今日便不要那贤惠的名声,也要跟你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