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让她离开右扶风。
可是,此首领,终究也只是个见利忘乎所以的人。
如今,胆子大得,不仅敢自作主张,还想查探主人的身份。
不管什么恩情,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消减。
明明那时,此人落魄不堪对他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几年过去,当首领当惯了,竟也将自己当回事了。
没有我,你早死了;没有我,你算什么。
乐东城那股莫名的情绪又上了心头。
若是辛容还在,一定和他不死不休了。
但她不在了,他又可以惬意赚钱了,不是吗?
右扶风,从前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乐东城有些不太想说话,但还是说道:“以前你被仇人打得内伤就没好利索。我如今寻得一张养伤药方,你拿去。”
屏风后面飘出来一张纸,那首领接过跪地叩谢:“多谢主人。”
乐东城平静地说道:“抢我们生意的人要除,右扶风的尸首抢回来。”
“卑职定不辱命。”
辛容昨夜被突然出现的萧冰拽回来抱在怀里时,真的懵了。
萧冰,嗯,水丘辞回来干什么啊。
这不破坏她计划吗?
被蒙面的水丘辞按着甲衣下心口处的假伤口,她难受极了。
趁天黑又窝在他怀里,辛容眯着睁眼,耳语道:“快带我走。”
水丘辞浑身冷汗,大悲大喜瞬间转换,一时之间脑识放空没有任何动作。
辛容用贴在他腹部的右手,用劲拧了一下,咬牙切齿再次耳语:“快走。”
水丘辞立时回神,抱起怀中的人,即刻飞跃而起,跑向自己人较多那一个方向。
官差们早就被辛容的遭遇吓蒙了,早已纷纷酒醒。
可惜人数本就不多,只能分出几人追逐抢尸首的蒙面刺客。
最终,被盗的铁器没有追回来,上官的尸首也没追回来。
郡守府书佐、各曹愁眉不展,聚在一起商量后事与对策。
山洞里,从昨夜到现在天蒙蒙亮,水丘辞的心跳就没正常过。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纵容辛容做官,哪怕她有能耐也不应该!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反反复复,纠纠结结,心神不定到这个地步。
昨夜没走多远,她就挣扎着下来自己走。
水丘辞当然知道了,辛容要炸死做什么。
可她前夜为何不与自己商量?
努力平复着怦怦直跳的心,他按捺住什么也没问。
辛容嫌自己身上都是黏糊糊的血液。
他在不远处守着,等她在山泉中清洗舒适,然后自己也去冲洗了一番。
摘下蒙面的黑布,他用的是布满伤痕的假面皮。
仲夏夜,山间凉风,很快就吹开干了轻薄衣衫。
山洞中休息一夜,他再也忍不住问道:“大人,这是哪一出?”
辛容心中无语,水丘辞还在这假装萧冰。
这一出,不就是当初进京之前的那一招。
当时因为对付不了太多公冶府派来的刺客,假意杀了黄大人,让刺客信以为真,从而退去。
“炸死啊。我要看看哪些牛鬼蛇神会出来。”
“大人前夜为何不与在下商量一下。”
“你不是负责运送嘛,怎么回去了?”
辛容懒得多说,这水丘辞明明会双刀法,还在断崖深水那里吓得站不住。
让他知道自己要跳崖假死,肯定多番阻拦。
就连英落,她也是演示了一遍,又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帮忙的。
再说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馅。
水丘辞有些怒气,但还是压住说道:“在下要是不回去,大人打算如何?还能拽着藤条下去吗!”
辛容从怀中拿出一团东西说道:“我跟乐公子借了这个。”
“那又如何?乐公子用惯了这个,可大人没有。万一失手了呢,万一天黑看不清呢,万一坠落时没来得及拿出来呢,万一——”
“对,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心思缜密,一定会考虑太多拦着我。”
水丘辞控制不住,过去抓住辛容的肩膀,尽力心平气和地说道:“不用跳也可以假死的,现在不就是。”
辛容抬起双手,拂开水丘辞的双臂,说道:“要死就要死透,只是心口一刀,难免有人不信。”
“大人是想要将所有私下掺和铁器生意的人,一网打尽。”
“那是当然。”
“大人,此事急不来。”水丘辞知道那些人掺和了,但是找不到暗线运输路线和铁器藏匿地点,是拿不住人的。
可惜他上一世,也只拿住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