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枂流泪:“不是骗你的,真的喜欢。你赶紧去包扎啦。”
“殿下说谎成性可不好。”他皱了皱眉。
“都说不是说谎,快去包扎。”昕枂弯腰想去触碰他伤口,被他横臂挡住。
不料她把他硬拽上来,伸手去脱他衣裳,“让你去包扎,你非不听!是想流血至死吗?!”
难得看见她边流泪边生气的样子,他一时间有些看傻了,先前看着她同陆廷志出宫游玩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竟一直纵容她动作,没有躲避。
昕枂有些恨恨地帮他敷上伤药,心里憋屈,破天荒骂了出来:“你个死太监,想死了好连累本宫守寡是吗?”
赵朗辞望着她,明明心里熨帖,嘴里却说着风凉话,“看啊,殿下这么恨臣,却还要对着臣说喜欢,还忍着恶心说出关心臣的话,心里别扭坏了吧?”
“你这死太监真可恶!本宫不想理你了!”昕枂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哭着骂:“本宫...再也不要喜欢你这个烂人了!”
“殿下骂得好。”他笑,“是不要喜欢臣这个烂人。”
昕枂把泪憋回去,“无耻!”
“是无耻!”
昕枂猛地将一壶消毒用的烈酒,倒灌在他身上,伤口位置辣得他皱了眉倒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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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兵关城门找了半月也没能找出,边境突然就传出有异族进犯的事。
大晋朝早在前朝先帝的时候内里就亏虚得很,外强中干,倘若不是一些中原士族和世家兵力撑着,根本不堪一击。
西州的事情还没传出去,异族怎么会突然这么灵敏嗅到,前来进犯?
由于进犯的异族是与西州毗邻的大悦,所以朝中一致认为,是奸阉赵朗辞通敌卖国。
大晋马上就要乱了,皇帝周昱脱离司礼监控制不到半月,就被逼面对这样的境况,内阁和六部请陛下立马抓拿赵朗辞,收回司礼监一切权力。
眼看着这场内阁和司礼监长达两朝帝王之久的争斗终于胜利在望,陆钟不知为何,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怀疑起过往的一切来。
赵朗辞被收缴所有印玺和虎符,关进诏狱,可当小皇帝诚惶诚恐地命令他的厂卫把他押走时,竟没有一个厂卫肯动。
最后是赵朗辞自己大笑着伸出双手:“咱家不是说了,以后要听陛下的,陛下才是天下之主,怎么又忘了?”
说着,他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神态怡然地往诏狱方向去,一群厂卫不像是羁押,反倒像追随在他后方走的样子。
经过陆首辅身边时,赵朗辞停下,和他闲侃起来:“陆首辅,终于如愿把咱家打倒了,司礼监从此也玩不出什么水花了,感觉如何?胜利那一方的感觉,应当很好吧?”
陆钟强迫自己不去想赵元和的死,不去想赵家的一切,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对不起...”他老泪纵横,“我对不起元和,对不起你,内阁...不该以争斗为目的,是我...丢失了初心...”
赵朗辞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看着垂暮老人自惭的告悔,双眸近乎冰冷。
“陆首辅认为,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他冷冷道。
陆钟没有回话,垂着头,双肩颤得不成样子。
赵朗辞走后,身后听见陆首辅跪地恳求陛下赶紧先停止一切斗争,停止内斗,一致对外的求请。
赵朗辞露出嘲讽的笑。
司礼监除赵掌印外,没有一人被清算,其他人都被赋予戴罪立功的恩赐,很快,全面抗敌战线就连成了。
昕枂在麟趾宫听到消息,心里很慌,很想跑去找周昱,可麟趾宫外如今驻扎了比以前更多的厂卫,他们内三圈外三圈地围着,根本不是她三两天锲而不舍穷撞南墙就撞得开的,而且,就连宫墙之上也加了暗卫看守,她一爬上墙,暗卫就毕恭毕敬地“请”她下去。
“长公主殿下如今腿‘受伤’,需要静养,要是养不好,就是卑职等的过错,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卑职们。”
昕枂简直恨死那个大奸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