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枂酒醉醒来,第二天就回宫,赶工做了一个新的荷包。
是她精挑细选了一个模样相当威武的貔貅绣样,听说貔貅可以辟邪、驱灾,他这个人如今心狠手辣又毫不敬畏,外边的人都恨不得他死,她可真的生怕他有一天罪孽太重了会横死。
做完这个新荷包后,她大大方方将“赵衍之”三个字绣在荷包外侧,特意用金线缝制,张扬又耀眼。
紫衣过来看了一眼荷包,“咦?这小狗看着...”
昕枂赶紧把荷包收起,很宝贝似的,“什么小狗,明明就是貔貅,不像吗?”
紫衣不愿打击她,只得陪着笑道:“奴婢看错了,当然是貔貅了,殿下绣得真漂亮!”
今日上朝的时候,昕枂特意早早过来,候在宫廊上等着。
赵朗辞来到,愣了一下,行礼:“参见殿下。”
“殿下今日起得真早,平时卯时过半,朝事开始了才赶到的。”
昕枂没来得及喊他平身,自己快步走前来,“赵掌印,来,本宫给你系上。”
一阵女儿家独有的馨香袭来,她突然凑得很近,赵朗辞想起在公主府用晚膳,她喝醉了他差点要吻上她的情景,指节不由自主掐紧,瞳孔骤大,“殿下你...”
“好,系好了,喜欢吗?”昕枂这时已经系好荷包了,微笑着移开,手里握着的正是那个从陆廷志手里得来的荷包。
“知道你也喜欢这个荷包,但就是想让你带这个,这是貔貅,可以...辟邪。”
昕枂把旧荷包塞回他手,“这个你喜欢就收好,新的荷包也希望你喜欢。”
她的表情熠熠动人,他差点看呆了,忘记去接荷包,下意识看腰间系好的荷包时,发现上面还用金光闪闪的线绣着他旧时的字。
“这...”他眼神有些复杂,旁边的小太监看了也是赶紧低头。
“好了,朝会要来不及了,赶紧走吧。”昕枂心情轻松地转身往前。
赵掌印身后的小太监看着那个绣着像狗又像猫,还有一个闪瞎人眼睛的名字的荷包,有些难言:“掌印,这...要不要先解下来放奴婢这里保管?”
赵朗辞停顿了好久,唇角轻轻勾出弧度,“不用。”说完,他也快速提步跟上长公主的步子。
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进殿分两列站,赵掌印站在丹陛旁边,排前列的臣子一眼就看见他腰间那只可笑又张扬的荷包,一时都有些不敢确定地抬头看看是否赵掌印。
赵掌印今日心情出乎意料地好,一整个早朝下来,也没有过多为难六部的人。
最后,由兵部的闵大人上前汇禀一件关于西州士族近日异动的事。
“西州那些老士族前朝以前在中原一带威望很高,其中姜氏还是前朝时期的大庆皇族,大庆虽然被灭了,但当年的大庆盛世在史书上是有目共睹的,我们的太`祖皇帝虽然忌惮,但一直都没敢动姜氏,以及那些拥护姜氏的老士族,只把他们驱逐到西州一带,到现在依然对中原地方颇有影响力。”
这时候有臣子插口问:“姜氏一族一直子嗣单薄,出下的大多是女儿,先帝以前都有陆续联姻,可是崇德太后之后,姜氏不是已经没人了吗?”
崇德太后是贞武帝晚期才娶的皇后,也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
“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他们西州几大士族这些年一直供奉着姜氏族长的灵位,近日边境隐隐有些风声,说是这些士族为首的姚氏和夏氏有在偷偷练兵,而且,他们突然上书说梦见姜氏族长,想进京来探望太皇太后,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防范的事。”
“先帝时期之前一直不允许他们西州士族踏足中原一步,可如今的大晋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晋了,西州那边因为靠着海,与大悦相邻,他们的兵力情况、实力如何一直不能完全窥见。”
“你说他们此番想见太皇太后是为了什么?”不等小皇帝发话,底下那些臣子就忧心忡忡自顾自交头接耳起来。
“肃静。”赵朗辞凛然一声,殿阶之下又恢复了安静。
“陛下,臣认为,姜氏一族在大庆时期就出过女帝的,他们会不会是自崇德太后死后,就一直耿耿于怀,现下想把唯一的姜氏血脉接回去,这样对我们大晋可大大不利啊!”
闵大人接着道。
闵大人口中的唯一的姜氏,毫无疑问便只有姜氏庶室一派的太皇太后了,这也是太皇太后这些年一直避退朝事,退居寺庙的缘故,如果崇德太后还在世,以如今这样的局面,西州士族肯定会以姜氏嫡系的崇德太后为尊,把持现在的朝政,可崇德太后不在了,太皇太后又是个年迈不理朝事的。
“西州那些士族也太大胆了吧?!以为我们大晋是他们大庆那样的毫无尊卑男女纲常的族人吗?先不说太皇太后已经年迈不理事,就算不是,难道他们还妄想在大晋弄一个姜氏的女帝吗??”
有臣子十分气愤。
“或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