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兰辛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死活……
秦铮很快便做了决断,尽管他很想当场掐死她,但还是碍于两国邦交,忍了……
但后面,她也没有见到毓莘啊……
不等她发问,一旁的兰辛已经心领神会,“太女殿下在门口碰到少君后,便一起进宫了。”
“……”梓萱皱眉,迅速抓到盲点,“她竟然能认出秦铮?”
她这么一问,兰辛也是一怔,不由微一沉吟:“……许是见过画像?”
梓萱蹙眉,秦铮不可能毫无乔装便离开,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凭画像就能准确地认出一个乔装改扮的陌生人……
“之后,赐婚的旨意便落到了咱们府上。”兰辛道。
这样听着,倒好像毓莘才是这个事件幕后的主使一般……
可图什么呢……
若说是为了破坏她和沈约的婚约,尚算说得过去,但没有道理在把秦铮丢给她之后,又送石青进来……
倒好像要时时提醒着她,不要忘记了谁一般……
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扣门的响声,梓萱抬头望去,这是她与蕊珠约定的传膳信号。
她收回目光,“最后一个问题,我记得那天和你一起冲进来找秦铮的人……好像是个姑娘。”
兰辛的脸瞬间如打翻了的五彩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
梓萱原本向外走的脚步不由一顿。
“那是恒安啊……殿下。”
“……”
她现在更佩服能在门口认出秦铮的表妹了……
不愧是女主……
***
松膳厅内已经按照她的要求,依次摆好了膳食。
酱猪蹄,酱鸭脖,虎皮肘子,酱牛筋,应有尽有。
唯一的素菜是醋拌松花蛋。
梓萱迅速入座,暂时将扑朔迷离的青楼一事放在一边,可她等了半天,还是不见秦铮的影子。
她不由皱了皱眉,“兰辛,秦铮呢?”
兰辛刚打发走一个回话的侍女,走到她面前道:“大夫刚走,少君让人递话来,不过来用膳了。”
“大夫?”
……难道他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心疾了?
“好像是肩膀受了伤。”
“……肩膀?”梓萱大为不解。
兰辛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许是今日与沈大人一较高低时,不慎……”
“……”
她扭头夹了片肘子蘸了辣油,“行吧。”
难怪他在马车上的时候一动不动的……
她又夹了一块猪蹄,这才蘸的是醋,“兰辛,快吃,这个猪蹄美得很。”
兰辛从善如流地坐下,却还不忘提醒:“殿下不去看看吗?”
“吃完饭再去吧。”
“是。”
毕竟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而秦铮……大概一时三刻还凉不了。
***
晚膳后,夜色已经完全黑了,梓萱心满意足地来开松膳厅。
两名侍女引着灯笼走在前面,整个园子里万籁俱寂,只有远处不时传来似有若无的蝉鸣。
兰辛下午说过的话又忽然回到了脑海,一个极其离谱的念头突然从心底油然而生。
如果青楼一事真的是毓莘一手策划,用秦铮来破坏她与沈约的婚约,可之后又屡屡在秦铮面前提起沈约……
这样矛盾的行为,仿佛都是在确保一件事……
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和她建立亲密关系……
梓萱脚步猛地一顿,仿佛大梦初醒,她怔怔地抬起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自己卧房的门边。
门内是通明的灯火。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平复下心情后,却忽然有些紧张。
鬼使神差地,她敲了敲门。
敲完门后的她和她身后的兰辛:“……”
梓萱痛苦地扶额,考虑让兰辛去书房给她支张床……
但更诡异的是,房间里却清晰地传来了秦铮的声音:“进来。”
梓萱一时间更不想进去了……
奈何双腿却如钉在了地上一般,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她叹了口气,认命推开门。
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张空空如也的卧榻。
梓萱一惊,旋即意识到什么。
她梗着脖子看向屏风后自己卧榻的方向。
绣着梅兰四君子的屏风上,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她有一个不太好的直觉……
室内针落可闻,只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梓萱慢慢走过去,仿佛在走向深渊。
而对面也安静得没有一声催促,仿佛胸有成竹,笃定了她的选择。
梓萱绕过屏风,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