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这是怎么了?”
清寒脸色煞白,剧烈的喘息,染了血色的胸口起起伏伏。
春柔不知所措:“我去找人!对,找王爷,请大夫!”
“不要——”清寒伸手捉住春柔的手腕,“春柔别去!我没事!”
春柔俯下身子,脸上惊急交加:“小姐都吐血了!怎么还说没事!”
春柔急于离开去寻求救助,清寒不得不出手将她按在墙上。春柔的脊背“咚”地撞在木板墙壁,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丝凉痛从撞疼的尾椎蔓延开来。
“抱歉!我下手重了些!”清寒喘息着,不得不向她道明,“春柔,你去找齐王,也许,我真就死在王府里了!事到如今,我不能瞒你,我不是什么孟玉娇!”
春柔几乎落泪,疑心风塔真的有邪祟:“小姐又说胡话了!”
清寒摇头:“我没说胡话,你听着,我的神智很清醒!春柔,我真的不是孟玉娇,我的名字叫清寒!”
春柔震惊:“清寒?”
清寒唇色发白:“这是一场误会,当初,客栈遇到枭匪洗劫,真正的孟玉娇不知所踪,我只是阴差阳错替了她,一路来到这里我也曾表明过身份,却没人信我说过的话,你们都将我奉为上宾……”
春柔脸色惨白,惊惧非常:“那?孟小姐呢?她??死了?”
清寒坦白道:“我不知道孟玉娇是生是死,也不清楚她在哪里。”
春柔颤颤发问:“你究竟是谁?”
清寒惨然道:“我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我中了剧毒,方才毒性发作,我试图运功压制,险险护住了心脉,可是不知还能撑多久,我必须离开齐王府回去找我的师父,在这世上,他是唯一拥有解药的人!明天!明天我终于要离开齐王府了!春柔,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清寒目光灼灼,燃烧着最后一丝希望。
春柔忽然明白为何这位“小姐”与众不同,忽然明白为何她总说莫名奇怪的话,忽然明白为何她阴晴不定……春柔突然前冲猛地撞开清寒,后者早已虚弱不堪跌在地上。
春柔逃向风塔的楼梯,转过身冲清寒道:“我为什么要信你?我……我要禀告王爷,说不定你跟枭匪是一伙的?或者,你到王府别有企图?”
清寒伏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她的喉咙发不出声响,静默地望着春柔惊慌发抖的身影。她的脚步声很重,像踏在她的心口,一步步急速地跑远。
月光冷漠地凝视着风塔里发生的一切。
清寒仰面躺着,胸口上下起伏,鲜红的血染在雪白的衣襟,像一朵怒放的红牡丹。
“人都是不可信的!”夜决明的身影仿佛呈现在眼前,他清冷的眸色不食人间烟火,将毒药“苦中苦”递给她,“吃了它,效忠于我!如若背叛,肠穿肚烂!”
清寒服下毒药,跪拜在地:“一生效忠谷主,如若背叛,肠穿肚烂!”
人都是不可信的?清寒心中暗叹,第一次向人吐露真实,就遇到惶恐逃走的春柔,也罢,上苍要让齐王府成为她的葬身之处。清寒闭上双眼沉沦在一片黑暗之中,此时,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睁开眼睛,看见春柔独自回到这里。
春柔尝试着向她靠近,轻声说:“我??我信你!你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清寒艰难地点头,春柔忙扶着她坐起来。
清寒冷冷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怕我杀你灭口?”
春柔弱声道:“我冷静下来想了想,你真要害我,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方才。何况在府里你处处维护我,虽然你不是真的孟小姐,待我却是真心的……春柔绝非忘恩负义之人!”春柔取出小绢拭去清寒唇边的血渍,然后将地上的血渍也擦拭干净,解了自己的外衣披在清寒的胸前遮挡那一滩怵目惊心的红,扶她返回舜华斋,屏退了所有的仆婢后,春柔打水来给清寒擦洗,顺带把衣服上的血渍也清洗干净。
二人之间非常默契,也不多话,等一切都收拾妥当,春柔一如往常给清寒盖上薄被,她的声音细细小小:“明日一早要走,小姐早些睡,奴婢会守在门外,小姐……大可以放心。”
清寒竟有一丝触动,低头对春柔说:“谢谢你,春柔……”
春柔从衣襟中摸出一片简朴的竹牌,递给清寒,道:“这是小时候我娘求的平安符,送给小姐,护你平安。”
清寒拿着平安符:“如此贵重,我怎能收下?”
春柔潸然落泪:“小姐与春柔这一别,怕是日后不会再相见,春柔希望您要平平安安,多多保重??”
清寒取出银票交给春柔:“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多攒些钱傍身,等你攒够钱,就可以为自己赎身,离开这里不必再为奴为婢。”
春柔推辞,清寒坚持。
二人终取了对方馈赠之礼,各自怀着不舍,悄悄地话别。
翌日晨晓。
窗外小鸟啾鸣,扑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