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更毫不停歇,反进几里直逼凌大杰。这等情景,换谁都会愣住,岳离愣住的话也许会打,但凌大杰愣住后会犹豫,会想太多,甚至会先选择自我稳固。
守御一重视,攻势自然弱,哪里注意到少年们的身后,扇子崖的军民们已经悄然开始撤了?
此时此刻的三面包围,说是到处都围了起来,其实绝不可能,不再是地道,总会有险地,可以渐渐撤出去,只不过费了好几天的时间而已。
“撤退之时,夜晚虚张灯火,白昼击鼓吹角。”为达惑敌之效,必须布置周密。当然,最后撤的,仍然是姜蓟、杜华那几个人了。
相视一笑,竟都习惯。
从不曾想,撤退时的合作无间、生死相托,竟也能让人心觉光荣,感到一种强烈的归属感,烽火无怨,说得大抵就是这种感情吧。
十六年前的红袄寨,杨鞍和刘二祖,也曾于硝烟中紧握住彼此的手,手足情、袍泽谊,即便红袄寨的老人们不想维持了,少年们还想啊。
这一夜拔营之际,吟儿在最后的灯火里,给凌大杰预留下明早的草人竹帽与帅旗,同时,把些生羊悬在鼓前,伪造出大军仍在的痕迹。
过于谨慎,过犹不及。便如第一次遇见他时,地宫之中,阡吟在水下,别人潜意识畏惧不敢下水,他武功在林阡之上却踌躇,偏偏一边犹豫一边一只脚就准备下水。这样,林阡那一刀不伤他伤谁?
而这次,他一边发狠一边偏遇到更狠的就因此转攻为守了,林阡不用以进为退用什么?
不上不下才会停;转攻为守便重“进”。
重视着“进”的他,不知何时才会发现他们已“退”出扇子崖,要相持几日,才发觉是空营?
“主公说,这回扇子崖不战而撤,皆因无法敌得过金军,主公不愿各位与金军交手。”
信使的话依稀在耳,尽管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别人听到这句话,以为这句话里只有一个意思。
只有吟儿听出了内涵。
无法敌得过凌大杰岳离固然不假,但林阡不愿她与她的父亲交手。
他是在对她说,如果完颜永琏真的选择与她战,她能不上阵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