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也有过愤怒,但更多是清晰的疏离。
所以那时她提出分手后不告而别,决绝地断了他们间的一切联系。
在她心里,周屿行终止了一段恋情,或许对于他来说会惋惜和难过,但岁月更迭,事物更替,他总会有一天淡忘了自己。
所以她总是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这场突然的分手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多伤害。
她会愧疚,但也庆幸他可以远离一个满身泥污的自己。
但眼下,他从前的那些淡漠似乎早就消失殆尽,只余下害怕她拒绝的茫然。
她鬼使神差地把那根受伤的手指展示在他面前。
微凉的棉签接触伤口,细细密密的刺痛感自伤口处传来,倪清却不觉得多疼。
周屿行垂眸,顺着她的伤口细细地涂抹着碘酒,然后撕开创可贴的包装,轻轻的覆盖在她的手指上,然后动作极轻地缠绕在她的手指。
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眼里是不加掩饰冻的温柔和关心。
倪清静静地看着他的眉眼,没有言语。
“我来切吧,那把菜刀看着都很重。”周屿行握住她的肩膀,然后把她推到吧台前的座椅上。
没有责备,也没有多余的关心,他就垂眼看她,带着讨好和试探。
倪清屈了屈自己受伤的手指,刺痛感愈加清晰,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动作切不好菜,“那你也要小心。”
“嗯。”周屿行应声,把那把刀握在手里,动作流畅地把那块牛肉切好片,又把青菜切成倪清预想中的形状。
七月的毛发已经完全烘干,倪清打开烘箱的开关,它就跳着跑进了厨房。
“一会给你做好吃的。”周屿行笑着和七月说了句话,然后继续垂眸认真地炖着汤。
前厅来了两个拍红底照片的人,倪清按照她们的要求拍过照。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周屿行倒好了两杯橙汁,然后坐在座位上等她。
七月和柠檬都蹲在碗盆前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肉蔬菜沙拉。
“辛苦了,原本说请你吃饭的。”倪清有些愧疚地垂眸道歉。
“正好尝尝我的手艺。”周屿行看着她满足的扯起一个笑容,然后拿起汤勺为倪清盛一碗汤。
她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那碗汤,许久都没有动筷。
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再次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里。
周屿行好像真的很饿,夹着面前的菠萝排骨一口一口地接着吃。
“工地很亏待你们的三餐吗?”倪清看着他急切的动作试探地询问。
周屿行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抬眼看她,“如你所说,不供应吃住。”
“那你就不会拿自己的钱到外面吃吗?”倪清不太自然地低下头。
“因为说了要体验他们的生活,所以没有擅自动用非体力劳动获得的钱。”周屿行放下手里的碗筷,“那只手镯真的是我打工的报酬买来的。”
他有些迫切地解释起来,害怕倪清误会。
“我知道。”倪清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夹起一块菠萝在嘴里。
酸甜的清新口感里还混合了一点排骨的肉香,可咬在嘴里却过分油腻,倪清咬着嘴试图压抑自己想要呕吐的感觉。
“怎么了?”周屿行慌乱地从座位走过来,神色关切地蹲在她的身前,伸手想要抚摸她的额头。
他的动作被她摇头的动作阻拦下来。
“没事的,只是今天太累了。”倪清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意。
前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倪清和周屿行同时抬眼看过去。
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应,震颤的玻璃声也渐渐弱下去。
周屿行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皮肤下青紫的血管似乎都清晰可见。
“你今天去了哪里?”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心里的那句话。
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可真的看着她虚弱到连唯一的一餐都难以下咽后,
他那些自持的冷静早就被击碎。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倪清扯起一个笑脸,可竭力掩饰的平静下还是掺杂着苦涩。
她早就发出了中止这场对话的信号,他不再追问。
天台上的风很凉,倪清裹着毛毯在摇椅上悠悠地晃。
墨蓝色天空偶尔掠过一架飞机,拉出一条冗长的白线。
倪清想,人死过后是不是也会化成尘埃,然后藏在那些飘荡的云里。
身后有阴影罩下,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碗黑米薏仁粥和小桌一同被安置在面前。
“过滤过很多次,只剩下很淡的糯米味道。”周屿行把碗递在倪清手心,“总要吃一点。”
倪清接过那碗粥,然后含了一口在嘴里。
胃里那些酸涩的呕吐感在味蕾感受到黑米的香气后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