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双耳流出。
她的心像被蒸了煮了炸了,她一把将贺若纤尘揽在怀中,不让他跌倒,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怀疑是不是祁豫临走时给贺若纤尘下了什么毒。
贺若叶上跑过来,掐着贺若纤尘脉搏直瞪眼:“他,他怎么好好的,会受这么重的内伤,而且元神动荡灵力全无,他的识海和魂魄正在消散,他……”
“别啰嗦,施针封穴……看我干嘛!快点啊!”予不染示意贺若叶上不要再说,招呼几名侍婢,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并让祁言将弟子都调上来,将围廊的烛火点个通亮,扶贺若纤尘躺下,贺若叶上便给贺若纤尘行针,稳住伤情。
不欢而散……
祁言派云廷宗弟子,将陷入昏迷的贺若纤尘送回汀楼后:“尘逍哥,你早点休息,我明日下朝会,便来找你。”
“好,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尘逍说着,便跟予不染一同回去。
祁言回到王府都在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贺若纤尘突然受伤。
难道真是祁豫干的好事?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祁豫今天噎这么大一口气,不发出来绝对不是他的做派,便让异戈去暗中看看这个好弟弟究竟在干些什么?
异戈回来只说,祁豫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在对面酒楼饮酒作乐,高兴的时候拿箭玩投壶,输了的便脱衣服。
安顿好贺若纤尘,予不染只留下贺若叶上,游魂一般坐下,没注意屋子里还有一人。
“予姑娘,你可需要我帮忙吗?”尘逍突然出声,吓的予不染太阳穴跳着疼。
“谢谢,不需要,尘公子请回吧!”予不染稍微平复一下,尽量将一张悲愁忧苦的脸摆出一个平静来给尘逍看。
尘逍稍显沮丧,笑容有些僵,低低的说声:“好。”
可没走两步,他便回身拿出个盒子递给予不染:“这是火灵芝等药炼制的安神丹,希望能对贺若纤尘公子有所帮助。”
“尘公子,谢谢你的好意,这药我家公子用不到,你还是拿回去吧!”说完已经站在门边。尘逍不好再说什么便离开。
就这样过去三天,贺若纤尘才醒,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床幔,予不染的手在眼前晃几下都未察觉。
贺若纤尘只觉得站在一个深坑中,土已经埋到脖颈,想不起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那,周围埋的都是人,形形色色哭的笑的,不闻有声。
最后一点土挡住他的眼睛时,他除了窒息感,对什么都没感觉。
予不染看着贺若纤尘发怵,一阵风似的出去把贺若叶上拖进来:“快看看你兄弟,这回不会更痴傻吧!我是造的什么孽啊?”
贺若叶上进屋瞧半天,贺若纤尘始终没有反应:“贺若纤尘你是不是又打算骗我玩,我可不会上当,再不起来我可要扎你啦,这一针下去可就断子绝孙当不成男人啦!”
“哎…哎…”
予不染怎么把贺若叶上拖来的,又照着葫芦画瓢的拖出去。
贺若叶上在药炉子面前站稳后:“哎。”
予不染漫无目的的走向竹林深处,不知道贺若纤尘什么时候会清醒,不知道他清醒后该怎么告诉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可是他早晚会知道。
她握着花幺的手,紧了又紧,对着一根竹子采取攻势,身段柔若无骨,翩若惊鸿,如一丝柳絮,层层叠叠都是花幺展开的光影,竹影未动,高高低低,穿插往来的都是她衣袂飘飘密不透风的身法。
尘逍瞥见一抹淡黄色的身影,便跟着寻来。
予不染身子一低,脚尖轻点在地面上一跃而起,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灵动多变,不过到最后如疾风骤雨,越来越快,尘逍见她未用灵力,拼尽一身的力气,似乎像在发泄,呼吸紧张,不敢言语,怕惊动她,伤了她自己。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予不染在最后腾空一跃后,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手上颤动的花幺,被稳稳的捏在指间,面色潮红,气息微乱,全身涌动的灵力瞬息而出,一扫疲态,密密的细汗,在周身腾起一阵雾气,身后那根可怜的竹子,被削成粉末,一并跟着雾气消散。
尘逍面色一红,爽朗一笑:“我怕出声惊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