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萧无妄冷笑,“可她今后是要脱离你的羽翼自己混的,只一身武艺术法还拿得出手,又是个闷葫芦,去哪安生?”
付念成怕是极少数品出味儿的人之一,他说这两个人看上去关系好,其实更像亦敌亦友。“我总觉得教主忌惮他。”
易如遥不置可否。萧无妄曾和全盛时期的花婉君打成平手,如果说得上忌惮,那么这个明玉的本事不容小觑。
“我看到他斗篷上有花家的家徽。”付念成又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之后,那二人应是反目成仇,明玉摘了兰心堂两百余人,导致好一阵子沧海教沦为邪道上的笑柄,正道人士也蠢蠢欲动,以为可欺。
都是后话。华英学功夫的时候,有一间小筑,收藏了不少萧无妄的笔记和武学卷轴抄本,她全给翻出来看过。
萧无妄这个人虽然跳脱,却也沉下心来下过一番功夫。那些笔记一段一段,字迹的大小和间距都不一样,可见一本书翻来覆去地看很多遍,每遍都引起了新的体悟。
他的分析鞭辟入里,理解生动透彻,华英是被他领入了咒术的广袤天地,心驰神往,开卷忘忧。
功夫是同一脉的,走的路子又很相似,于是她一出手,就被易如遥发现了,追问之下,才知她就是当初那个“哑巴”女孩,原来生得胖胳膊胖腿儿跟莲藕娃娃似的,现在也变成挂着露珠的蔓草。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又把明玉召出来,还捂着不让旁人知道?易如遥手里的药盏在指尖轻轻一叩:“我去找找看。”
华英顿了顿:“听说金寒带着几个人进了城?”
“六个人进去,两个人出来。”易如遥叹气,“林恢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算棘手。神眇护法是倒在断墙边上,简直没了人形,十根手指头折都断了,被我们拉回来。其他人就连消息都没有,你若是进城……”她说到此处,一个激灵醒过来,嘴一抿,连连摆手,“不,没事儿。”
华英却顺着她往下说:“萧无妄没给我发召集令。”这城进不进得,要怎么进,还是个问题。
易如遥了然,随即说道:“你三徒弟也在营里,见着了吗?”
“三……徒弟?”华英大惑,想了半晌,问,“你说的可是方才和你在营门打招呼的那个人?他说他叫萧璘吗?”
“难道不是?”
易如遥一脸“我怎么听不明白,这拐弯太急了”的模样,心里却往下一沉。
“不是。”华英说。
易如遥一脸挣扎:“你就远远瞧了一眼,连他声音都没听到吧?怎么说不是?!”
华英道:“气质不一样,我以前见过这人。”
易如遥一个“靠”字在舌头上压了半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不早说?”就任由这么一个人混在营里?
“他不算坏的,我以为你们达成了某种约定?”
易如遥素白的手指差点把碗底抠穿,这不对呀,他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冒认萧璘之名?
“那,他——他可是萧璘的兄弟?”
华英心中已确定不是,萧无妄只有一子一女。但有个念头冒出芽尖来,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可能要去问赵依然前辈了。”
“问他?为什么?”易如遥着实震惊,“大姑娘,这话可不好乱说!”
万一牵扯出什么婚姻伦理的大事来可不得了!她抬手把被风糊到眼前的长发拨开,忽然瞥到华英背后影子有些不对,“谁在那?”
华英手脚奇快地消失在原地。
神眇整个人像一座冻僵的石像,神情惨败而木然。易如遥绕过来一看,松了口气:“是你啊!你现在不宜久站,出来透透气就歇着吧。伤口还疼么?”
神眇眼里却是措手不及的惊慌,如同被一支箭迎面射来,掀起巨浪的湖面。
她靠近的时候,就听到华英说那人“不是萧璘”。可是宋煜早就死了,这个世界上出现三个长得一样的人的几率有多大?
宋煜认不出她的几率又有多大?
易如遥看见她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跳,连忙说:“你别误会啊,阿英她不是来捣乱的!”又凑近她耳旁道,“她带了消息给我们,你别说出去,否则魔教就要收拾她了!”
“我明白。”神眇哑声道。
易如遥没想到这么容易,还有许多劝慰的话,始料未及地全憋在肚子里:“呃……哦,你明白就好,金寒小公子当年不就是靠那些亦正亦邪的人,让萧无妄内外交困么?”
神眇却并未念及其他,长长的睫毛将目光掩着,心里隐约是稳住了:“那个‘萧璘’目的不明,我们分头去找,最好在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把他拿住。”
易如遥如同把一截冰棍囫囵吞下肚,身板子细细地一颤:“你要不要带几个人去,我觉得你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