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留下了村中神庙的卷轴,拄着拐走进桃林深处。
齐曜从那卷轴上探到似曾相识的邪气,卷轴缓缓打开,两百多年前的故事随之展开。
那时候,这个山谷里还有几个村落,没有桃树,没有诅咒。
直到灾荒年的到来,村民们甚至吃起了树皮,染上不知名的疾病去世的村民一个接一个,山谷中终日笼罩着死气。
他们的神在一场祭祀中降临,赐予万物复苏,疫病尽除。
祭司的女儿爱上了那个拯救他们的神,她想把神留在人间,与祭祀父亲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神怎么会为凡人停留呢?
祭司的女儿匆忙为自己绣了嫁衣,好在送神离开前穿给他看一眼,只要让他看一眼就行。
送神日那天,她穿上了自己的嫁衣,飞奔去见她的神,却看见黑气从火堆中冒出,困住了神的手脚。
神没有挣扎,微敛着眼,面上无悲无喜。
祭司和村民们在黑气的帮助下,轻而易举的就让神倒下。
村民喝下了神的血液,可是还不够,神没有心,他们还需要一颗心脏。
祭司的女儿穿着她的嫁衣走到神的身边,她的祭司父亲成全了她,她和他的神躺在同一汪血泊之中。
这场神的献祭最后还是失败了,人心和神心如何能比了,喝下神之血的村民被诅咒了,纷纷死在了三十岁生辰,他们的后代也没能避免。
长生的只有祭司一人,不知什么时候起,祭司穿起了黑色的斗篷,最后不再见人。
那些没被诅咒的村民一个个搬离,山谷日渐荒芜,祭司想尽了各种办法来破除诅咒,尝试了无数次,起作用的只有活人祭。
体内流着神之血的村民们就这样,一代一代地为了生而杀生。
罗般般拿着卷轴的手微微发抖:“好可怕啊,人。”
燕长离看着卷轴上若隐若现的邪气,冷冷道:“恐怕不止人。”
“但是神真的存在吗?”罗般般看着卷轴上那一句“神临于祭火”,喃喃道。
裴言舟接过罗般般手中的卷轴,又仔细看来一便:“也有可能是灵境修士……”
齐曜想起了山中的神庙,开门上山。
“齐曜曜,你去哪?”几人忙跟上。
神庙看起来很简陋,里面却收拾得干净,神台上摆着供果,神像脚下放着齐曜在幻境里见过的托盘。
罗般般也注意到了,转头询问齐曜:“可以打开吗?”
齐曜微微颔首。
罗般般手一动,托盘上的红布落下,露出一件精致的嫁衣来。
抖开嫁衣,众人不由得想到那些在婚礼祭祀前夕,满怀喜悦在嫁衣留下针线的那些女子,她们若是知道这嫁衣最后沾满了她们的鲜血,又该如何呢?
齐曜抬起头,去看神台上那木制神像,许是后来再雕的,只有三分像他,幻境里那个还有七分像呢。
“你们快来看!”
朱明在庙门口喊了一声。
站在庙门口再去看那山村,顺着朱明的引导,罗般般几个才发现村中桃树连成了一个阵法。
罗般般手指将桃树连在一起:“拘魂阵?我记得卷轴上说这些桃树是后来才种的,拘谁的魂?”
燕长离御剑飞到上空仔细看了看,一直没松的眉头皱的更紧:“这个聚魂阵的阵眼好像在几户人家家中。”
“哪几家?”
没等燕长离为罗般般解答,几人脚下突然冒出黑气,迅速缠上了几人的手脚。
齐曜看向不远处的桃树:“出来吧。”
老村长从树后走出,脚下的影子扭曲腾起,凝成一个人的形状。
裴言舟挣扎挡在罗般般身前,对着村长道:“你想如何?”
“几位是修道的吧?拯救苍生是不是你们的责任?用你们的五条命换我们村几代人的性命,道长们应该很愿意吧。”
黑气越勒越紧,山下村落有火光亮起,那些村民举着火把向神庙而来。
柴房、村长家、南面祭司家相继亮起红光。
四方拘魂,几人回头看向神庙,木制神像的眼睛红光闪烁,拘魂阵启。
朱明愤然道:“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哈哈哈,道长真会说笑,我们不就是在报应之中吗?”村长开怀大笑,手中是人形黑气凝出的匕首。
“被献祭的究竟是谁呢?”
齐曜的声音落在夜色之中,带着一丝冷意。
“谁在说话?”刚上山的村民没有看见说话的人。
村长和黑气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正欲寻找,其他四个竟也挣开了黑气。
朱明符咒夹在手指间,用剑的三位亦召出了本命灵剑。
“他们的剑!”
“凭空变出来的剑,是仙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