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样,一副懵懵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一种飘忽不定,仿佛不在这个尘世间的气质。
李启看了看老马,再看了看上边儿的沈水碧。
两人面面相觑。
然后老马一个撒欢儿就跑了过来,蹭了蹭李启,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很高兴李启没事。
而李启也发现,老马好像,在脖子鬃毛的地方,长出了一些鳞片?
但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水碧还在。
“沈姑娘……你,怎么没有和阳凝姑娘一起回巫神山?”李启压抑住情绪,彬彬有礼的对沈水碧问道。
“啊……那个,我问了那位大祝,问他准备怎么处置你。”沈水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边用手指头绕着头发,一边坐在马上说道:“他说,他准备让你走路回巫神山,算是对你的磨练。”
“我就问,要走多久。”
“他说,大概四五年。”
“然后,他说,好像也不是很久,娘娘也要十年到一百年才醒,所以,他就提议,让我暂时不去巫神山,干脆和你一起走回去,好像也耽误不了什么?”沈水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逻辑有些混乱。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所以我就答应了。”
沈水碧说完,看着李启。
“这样啊。”倒是李启,听完之后,平静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走吧。”
平静个鬼,刚刚腹诽老师是我的错!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啊!其他人和您过不去,肯定是他们的错!
“嗯!”沈水碧点点头,两人对视无言。
不过,随后又笑了笑,李启牵马,沈水碧坐在上边,二人一起下山了。
李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觉得脑子混混沌沌的,估计是被祝公子给打傻了,平时的机敏聪慧都没了。
他甚至都没问为什么老马身上多出了一些鳞片,不过,想来应该是他也得到了一些好处,祝公子应该没有那么吝啬吧?
没有吧?
就这么一路下山,走到半路,却看见不远处旗帜招展,居然是有一队车架!
车架华美至极,有四匹马,皆是八尺龙驹,装饰有束帛,丹砂、油漆、蚕丝、棉絮、大竹、小竹,黄金。
所谓‘四马曰乘’,这就算是一乘马车,算得上是卿士的礼仪。
更有一整个马车队排列在后,组成一整套仪架,看样子,是专程等候贵人的。
“那是什么?”李启昂起头,目光恢复了清明。
外界这么一刺激,他失去的智商马上就重新占领高地了。
“看那旗帜,好像是太守车架,等等,白蛇州太守?”李启皱眉,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但不等他拿主意,一个声音却突然传来。
那声音凭空在耳边响起,如此说道:“卑职亲自来迎公子矣,今承两位大卜与大祝辱临敝州,酒肴之设粗鄙,拜迎之礼荒疏,自觉汗颜,并无脸面留下二位,但却见公子仍在,不曾离去,想来公子定然夙抱慈根,生有善骨,仁心慈淑,器量宽宏,谅不见咎于此也,兹者特备陋宴,敢在于此,迎得公子与淑女入座!”
李启一听,明白了。
好嘛,老师面子真大。
他只是路过一下,都没留,就已经把白蛇州太守吓傻了,估计是疯狂赶路,跑到这里来迎接的。
所以,李启开口说道:“太守不必如此,我二人不过路过而已,酒席之事还是免了吧!”
他刚刚这么说完,沈水碧突然弯腰下来,对他说道:“这种宴席会有很多天材地宝的……”
李启闻言,眼睛眨了眨。
却见,这时候,那声音“公子不必自谦,想来公子定是要前往巫神山,不若与卑职同乘,不仅更快,还能让卑职略尽地主之谊,聊表心意!”
李启听着对方的语气,不得不感慨。
这就是背后有人的感觉吗?
虽然好像巫神山正在和唐国打仗,搞得自己很害怕,但在这巫道统辖之地,无论如何,自己有一个大祝老师,这辈分都瞬间不一样了啊。
不过李启也很有逼数,知道对方敬重的不是自己,而是恐惧自己的后台。
所以他也不敢太过倨傲,再加上沈水碧给他的提醒,所以他语气缓和道:“既然太守早有准备,那小子只能却之不恭了!”
“哈哈,公子何出此言?能与公子同行,乃是老夫的运气啊。”太守的声音传来。
李启撇撇嘴。
刚刚还是卑职,现在就变老夫了,这帮人还真是会得寸进尺。
不过,既然决定了,那就没有那么多虚的了。
李启在原地等候。
没过一会,车架就上山来了。
这时候,李启才看见,这车架,是真的……很大啊。
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抬了一套五十平米的小单间上山来了。
四匹比老马略矮一些的龙驹拉车,下方又有驮兽,车架上更有花符咒纹,似乎正在引导某些‘气’的存在,让这个华丽的小单间非常稳妥。
后方则有仪仗队随行,群秩俨明,列营置幕,有的持旗帜,有的拿乐器,有的执伞,有的舞扇,备幡节、龙伞、衣裳,幡花鼓舞,迎呼道路,珠玉锦绣,装束奇巧,雅乐登歌,鲜丽整齐。
身后更有兵士,执拿弓、矢、刀、槊、弩、斧,漆皮为甲,骨为矢镝,各个身高九尺,面容英伟,人全仗立,行动之间带着昏尘大雾,威风赫赫。
光是看一眼,就知太守威仪之富,荣华之盛。
又有一名官员,在前引路,来到李启面前,将车架停下,然后放下车架,拉开车门:“请公子,淑女上车架,与太守同行!”
李启问道:“那我的马呢?”
“公子坐骑自有马倌处理,无需担忧。”
闻言,李启搀扶着沈水碧下马,也不拿行李,昂首走进马车之中。
进去之后,李启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妈的,这哪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