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伤口都快完全痊愈了。”
谢忱被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心口一堵,闭了闭眼,许久才缓缓说:“你又要去救谁?你……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总在盼望,如果你不是凰血就好了。”
谢兰亭一怔,脱口道:“可如果我不是凰血,哥哥,我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相遇。”
谢家正是看中了她的凰血和剑道天赋,才会破格将她认为弟子,悉心教导。
倘若没有那场灭门之变,她如今,也该跟谢家的一个人联姻,然后被写进族谱,成为谢家引以为傲的荣耀了。
只是,那个人……会是谢忱吗?
她想到这里,就蹭过去,一把抱住了哥哥:“哥哥别担心,如果我真的发作,你让我抱一抱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你总能让我平静下来的。”
谢忱无奈地说:“这算什么方法?你得去后山浸冰泉。”
“那也是明天的事了”,谢兰亭哼哼道。
她握住他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拽,就扯着他一起倒在了榻上,“而现在,我要来抱着哥哥睡觉了。”
这样严严实实地抱了个满怀,她才发觉,即便室内开了取暖法阵,他身上还是好凉,又那么清瘦 ,就像一团雾气,在月色下,稍一晃神就散了。
谢忱轻轻将指尖抵在了她侧颈,像是要感知灵脉的跳动。
她却以为他要推开她,立刻就多用了些力气,抱得很紧,就像一只猫咪死死抱着心爱的毛线球一样:“唔,这下哥哥你跑不掉了。”
“我哪里都不去”,谢忱无奈,抬手轻柔触了触她的眉间,“快睡吧。”
他这样一动,素白的脖颈就在她眼前晃过。
那线条清瘦优美,秀骨上都是月色,映着窗外长夜,如寒凉的江水一样铺陈开。
谢兰亭看久了,就觉得自己仿佛也坐在一只小船中,随波逐流,满身月华,轻轻荡漾。
他身上就是有这种特别的气质,从容闲适,世我两忘,一方在烽烟乱世里,始终都干净明澈的山与水。
她在他身边,就总觉得自己可以躺下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就像小船顺水而下,停停又走走,水流飘到哪里,就是哪里,余生都不必靠岸。
谢兰亭真的觉得困起来,迷迷糊糊地倾身,在他侧颈咬了一口。
唇上还有着那种月光的凉意,她特别骄傲地说:“我抓住了月亮呢!”
“是”,谢忱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我是你的。”
“好困”,她带着倦意说,“今天飞了千万里,感觉很累,再往前也一直没有休息。但是,时隔这么久能再见到哥哥真是太好了……”
睡意像流水一样蔓延过来,最后,眉心似乎一凉。
谢忱极轻地、也极尽温柔地吻了她一下:“晚安。”
...
谢府后山,有一方冰泉。
这是专门为了压制凰血的躁动所设立的,谢兰亭一直很喜欢在那里玩,冰冰凉凉,很是舒服,正对着雪山大海,风景也十分宜人。
但她绝不想一早上就被拽起来。
“哥哥”,她把自己挂在谢忱身上,懒洋洋地说,“再睡一会嘛,又不急。”
因为之前在绥地忙着对付世家,太久没合眼,她睡也睡不够,嗓音里还飘散着几缕倦怠。
若换做别的事,谢忱自然是由着她,唯独这一件关乎她的安危,至关重要。
“乖,我们得早点去”,谢忱低头哄她,声音清缓,“若等到日出,冷气逸散,效果便大不如前了。”
谢兰亭才不管什么效果,她根本就不认为凰血会出问题。
“不听不听”,她满脸抗拒,“等我睡一觉再说。”
谢忱帮她拢了拢乱蹭过来的发丝,温声道:“后山新添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都是你喜欢的,挽之不想去看看吗?”
谢兰亭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手指:“你也可以叫人送过来啊。”
他温言细语,许下一堆条件,然后又被她一一回绝。
“快闭嘴”,到后来,她甚至生气了,“反正我不管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你的就是我的,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要睡觉!”
谢忱眸中漾开一丝清浅的笑意,指尖轻轻拂过她眉眼:“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谢兰亭困得要死,才不想理他。
“你好烦!”
她不高兴地揪着毛毯上的毛,随即又将毛毯一抖,把哥哥也围进来,死死地抱住,像是手脚并用的小狮子,毛绒绒地蹭成一团,“哥哥,你就在这里让我抱着好了,为什么要动嘴呢,不许说话,睡觉睡觉!”
然而片刻后,就在谢兰亭听不到动静,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忽然感到怀里一空。
天啊,小月亮跑掉了。
她瞬间蔫了。
谢忱很快回来,递给她一张小纸片。
“什么玩意”,谢兰亭大声控诉,“我才不要,我要我的抱枕,不,我要哥哥!”
直到谢忱坐到床边,温柔地任她纠缠过来,像八爪鱼一样抱着,她才终于满意了,一点一点去蹭他的侧颈。
片刻后,谢忱轻轻地推了推她:“挽之,动一动。”
谢兰亭困得不行,不情不愿地挪动脑袋,凑过去看那张小纸片:“让我看看是谁的字这么丑,像鬼画符一样……啊,好像是我的。”
睡意顿时消散了些,因为她认出了这东西。
字迹很稚嫩,纸张也已泛黄。
这是她很小的时候,在某一个谢忱的生辰,跑遍了十条街都没买到合适礼物,最后苦思冥想,写了这样的一张“我可以帮哥哥实现任何一个心愿”的小卡片。
她很少见到哥哥那么高兴的样子,之前没有过,之后也不太常见。
他把其他所有的礼物都扔掉,珠玉琳琅,字画奇珍,然后将那些礼物盒都堆到一起,花了一整天,选出了他认为最合适的一个,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