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门窗紧闭, 黄昏晕染的暖光投在他的侧脸上,斜斜在她玲珑的曲线上映出一道人影。
聂晚昭膝盖半弯,双手向后撑在软枕上, 被他的话吓得一打滑,直直向后倒去,所幸她反应快,伸手抓了他一把, 这才避免了惨剧发生。
可是她才刚刚稳住身形, 原本站得稳稳当当的人,身子突然一晃,面对面不偏不倚压在了她的身上。
周遭立马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她的腿被他的紧紧压住, 膝盖顶入她的腿心, 火热的大掌有意无意贴在她的腰际。
她登时张大眼睛,此刻脸上不知是生气还是惊愕的表情,呆呆傻傻的, 让人忍不住就想逗一逗。
他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廓,眸中某些情绪翻滚,一字一顿, “夫人的哄人方式, 还是如此别具一格。”
“哄个……”屁。
那个屁字她顾及着自己身为名门淑女的脸面,话到嘴边愣是及时止损地给吞了回去。
“你故意的吧?”站得好好的,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摔下来, 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沈黎安并不否认, 他确实是故意的, 时不时的身体接触, 是增进感情最快的方式, 可是他却不能明白地说出来,到时候夫人一害羞,又得跟他闹脾气了。
“没有。”他回答得泰然自若,微凉的手指划过她脆弱泛红的眼尾,指尖像是惹人发痒的羽毛,沿着她脸侧的轮廓不停作乱。
绯色的面颊,薄嫩的下巴,细长的脖颈,不断下移……直到他的指尖被身下忍无可忍的人儿给一把抓住,才遏制住他欲以白日宣淫的无耻行为。
他低头,直直撞进一双水润羞怯,却充斥着隐隐怒火的黑眸。
“夫君。”她字字句句咬牙切齿,“你还不起身吗?”
沈黎安瞥向她长臂伸向装满吃食的盘子一角的小动作,微微一怔,他自然不会认为她是为了给他拿吃的才打断他。
怕是他再继续下去,下一秒脑袋就得开花。
他不由失笑,高举着双手起身,跪坐在她面前与之对视,看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认错的话语中满是宠溺,“夫人,我错了。”
翌日,一大清早他们便换上华服,踏上进宫谢恩的马车。
管事沈甄做事利索,早早就将今日进宫谢恩和回门所需准备妥当,无需她多操心什么。
陛下亲口赐婚,两人先是到勤政殿面见陛下,话还没说几句陛下就给他们赏赐了一大堆好东西,之后沈黎安因为政事被留下,聂晚昭便需要一个人去凤仪宫拜见皇后娘娘。
因着她小时候做过皇后嫡女惠德公主的伴读,皇后娘娘对她印象还算不错,拉着她寒暄问候了好一阵,等到沈黎安那边托人来问,才作依依不舍的模样放她从凤仪宫离开,自然,也给她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回去的路上,经过永央宫附近,聂晚昭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小花园感叹道:“小时候我常常跟惠德公主到这儿附近来玩,如今时隔太久重游故地,倒有些怀恋。”
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尽欢闻言,估摸着时间还早,于是顺着她的话附和道:“夫人若是愿意,何不进去逛一逛?”
此话正合她意,聂晚昭没有推脱,迈步往里走去,凭着记忆,她很快就找到了梦境里出现过的那座宫殿,一样的名字,一样的位置,只是没有那么破败,殿外也无人看守,就连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狗洞也没有。
聂晚昭站在写了永春宫三个大字的牌匾下,若有所思了片刻,扭头去问旁边的尽欢:“太久没来过宫里,竟不大记得了,不知姑姑可否告知这里是?”
尽欢不疑有他,解释道:“这里是孙答应的住处。”
“一直都是吗?”
“是的。”
聂晚昭听她讲了几句后,也想起了关于这位孙答应的传闻。
孙答应是陛下身边的老人,虽然出身低无子嗣,却因柔弱美貌和讨喜性子颇得一段时间的圣宠,甚至做到过嫔位,搬到了离勤政殿较近的永春宫来住。
只是她太过拎不清又善妒,前几年因为涉嫌谋害九皇子,圣上一怒之下将其贬为答应,孙氏虽然未搬离永春宫,但是也算大势已去再无翻身的可能。
自此之后,后宫里就是九皇子的生母淑贵妃一人独宠,新人陆陆续续,却也没人能撼动其地位。
“永春宫。”她低声喃了一遍,摇摇头哑然失笑,果然,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这里怎么可能囚禁过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跟那个男人有过一段情缘呢?
走到和沈黎安约好的宫门,远远就瞧见他在跟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说话,那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红黑衣腰间配着玉带,白皙的肤色经过光线一照近乎透明,唇边一直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透着阴恻恻的恐怖。
待她走近后,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锁向她,看得她平白打了个寒颤,顿时警惕起来,在沈黎安身后一步站定,有意避免正面和其对上。
对于她的反应,他忽然笑了,主动朝她作揖行礼:“萧钰见过沈夫人。”
萧钰。
聂晚昭怔了一瞬,当即收敛波动的情绪与之回礼,“见过萧掌印。”
且不说萧钰的名声响彻京都,就单论他跟沈黎安的那层关系……她也不敢怠慢分毫。
“早闻聂六姑娘美名,今日一见可见传闻不虚,难怪沈大人会执意求娶……”萧钰略有深意地看了沈黎安一眼,接着笑道:“沈大人与夫人郎才女貌,实属一对佳偶,祝愿二位能百年好合。”
“沈某谢过萧掌印。”
两人又说了几句隐晦难懂的话,其中意思拐来拐去,聂晚昭琢磨片刻还未弄懂,萧钰就已告辞。
“咱家就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