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依靠的还不是娘家?
即便是更多的便宜会落到周言之身上,可她的二郎好歹与周幼吾是亲亲的姐弟,多多少少也能沾点光,做个紫袍大臣总也使得的罢?
还有她的声姐儿,从今往后身份更是尊贵得紧,从贵妃之妹变成了太后之妹,这满长安城的王孙公子岂不是随她挑选?
刘氏光是想到这些,便忍不住志满意得地微笑起来。
周父看着她那模样,沉沉地叹了口气,对着周颂声时倒还记得缓和了声气:“如今陛下那儿没传出什么动静出来。你也别急着去见你阿姐,她定然忙着照顾陛下与太子呢。这个时候,稳住才是最紧要的,知不知道?”
周颂声与周循光都点了点头。
想到在外奔忙的长子和前途未知的长女,周父有些忧愁地拧着眉,观音大士在上,可一定要护住他与萝娘的一双儿女平平安安。
那边儿肃国公夫人领着一群贵妇人前去求见贵妃,出乎意料的是,贵妃以身体欠佳为由,婉拒了她们。
贵妃身边的尚仪女官都出来笑着同她们柔声解释了原委,说是贵妃昨个儿也受了惊,又因着牵挂陛下龙体,自个儿一大早起来颇觉不适,请了太医来瞧,说是要好好静养才是。贵妃心中也是牵挂着各位的,只说秋日风大,莫叫各位娇客着了凉气。
“待贵妃凤体康健之时,自然会请各位夫人进宫说话。”婉娘微微福身,肃国公夫人是个灵醒人物,上回肃国公说漏了嘴,会错了天子心意,导致被申斥一事儿已是足够叫她心惊了,是以这次她不敢再纠缠,只对着婉娘颔首:“如此,有劳尚仪了。”
婉娘口称不敢,待那群贵妇人走远了,这才直起身子,冷着脸对着一旁的禁卫吩咐道:“陛下与贵妃如今谁都不见,警醒着些,别叫人扰了陛下与贵妃歇息。”
禁卫肃然点头:“是!”
燕观正躺在床上,背后垫着软和的墨绿绣饕餮引枕,手里边儿拿着一本书在看。
既是装病,定然要装得像一些。
再者,燕观手上本就有伤,他自个儿不当回事,周幼吾难得发了脾气,叫太医丞仔仔细细地瞧过了又开了药,燕观这才愿意躺在床上歇息一日。
不然,依着他的性子定是要坐到案桌旁批阅折子的。
衡哥儿原本乖乖地坐在一旁的罗汉床上玩鲁班锁,偶尔玩腻了又趴在周幼吾肩头撒娇,母子和乐的场面叫被勒令只能躺在床上不许乱动弹的燕观看了颇觉眼酸。
正好此时进宝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进来了,那热气腾腾的药汤散发着一股奇妙的酸苦滋味,衡哥儿远远闻到就忍不住捂住鼻子,两条眉毛纠结得缠在一起。
“阿娘,阿耶生病好辛苦哦,要喝这么苦的药。”
衡哥儿也是喝过几次苦药的,他本就是早产的孩子,周幼吾对着他的身子一直都很紧张,便是再精心照料,也难免感染过几次风寒。
衡哥儿有限的记忆里还记得无论他怎么哭闹,阿娘都不会顺着他,哭累了还是要喝那些苦苦的汤药。
是以衡哥儿对着那种冒着难闻气味的黑褐色汤药存在着一股天然的恐惧感。
“是呀,所以衡哥儿要乖乖的,不能乱跑,也不能偷偷去玩水,知不知道?”周幼吾从进宝手里接过汤碗,刚煎好的药十分烫手,见她蹙着眉,显然是为着这汤药的热度而不适,燕观开口叫她把汤药递给他。
他皮糙肉厚,自己喝便好了。
虽说他也想享受一把被媞媞喂药的滋味,可看着她那模样,还是不忍心。
周幼吾瞪他一眼,手指略略适应之后便也不觉得烫了,她轻轻吹了吹药汤,自个儿先尝了一口,这才喂给燕观喝了。
衡哥儿捧着脸见阿耶喝药,好奇怪,明明汤药那么难喝,为什么阿耶还在笑呢?
还有阿娘,她的脸好红啊!
聪明的衡哥儿顿悟:啊,肯定是因为刚刚尝了一口阿耶的汤药,被苦到了!
顾希仙近几日总有些郁郁不乐。
朱泽兰虽说自个儿也不太高兴,但见着清秀如三月柳的小表妹颦眉忧愁的模样,自个儿心里更不舒服了:“表妹,你是怎么了?是缺银子了还是想出去玩儿了?”
顾希仙摇了摇头,声音细弱:“表姐,我有些担心贵妃。”
竟和她愁到一处去了!
真不愧是她的好表妹!
朱泽兰先是感动了一会儿,随即想到回了宫之后便开始静心养病的天子,和随侍在旁,不再接见命妇的贵妃,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从骅山回来都快小半月了,怎么还没传出陛下身子好转的消息?”朱泽兰有些郁闷,“陛下昔年上战场时多严重的伤都挨过去了,怎么这次迟迟不见好呢?”
虽说她主要记挂着贵妃,可对于战功赫赫,护佑了大周安宁的天子也还是存了几分敬意的。
顾希仙垂下眼,望着自己手腕上套着的一个青玉镯子,轻声道:“难不成是陛下旧疾犯了,此番才闹得如此凶险?”
朱泽兰恍然大悟:“表妹说得很有道理。”跟着又愁眉苦脸起来,“唉,贵妃随侍在旁,想必很辛苦罢。若是我能进去陪她说说话就好了,我这般才高八斗文比班昭,贵妃说不定会喜欢我呢。”
看着捧着脸作憧憬状的表姐,顾希仙蹙眉,若是其他女郎都像表姐这般想……
那她须得想一个法子,叫贵妃注意到她,多和她说说话才是。
可她什么时候才能见着贵妃呢?
顾希仙还没来得及颦眉轻愁上多久,草果便喜气洋洋地推门进来了。
“表姑娘,陛下三日后要在宫中设宴呢!大娘子叫奴婢来同您说一声,三日后咱们都要去呢。”
天子这是养好身子了?
顾希仙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