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晏犹在与燕翎诉说细节,并未察觉丈夫握着她那只手始终在颤。
将事情议定,她浑身绷紧的弦卸下,懒洋洋靠在浴桶里泡澡,泉州不兴烧地龙,屋内反而比京城要冷,如月好催歹催让她出浴,拿着一厚厚的绒巾将她裹住,宁晏裹紧自己坐在长条凳上,候着如月给她擦拭脚下的水渍,一面问,“世子呢?”
“在书房写信。”
如月替她擦干净水珠,将那双软乎乎的玉足给塞去缎面的绒鞋里,待要起身给她穿衣裳,却见宁晏已裹着绒巾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往内寝窜去,“世子不在,我去内屋里穿衣裳。”
屋子里烧了炭盆,比净室要暖和。
哪知扭着身撞开珠帘,却见燕翎坐在拔步床边喝茶,听到动静,抬目朝她看来。
宁晏脚步凝住,眨眼问,“你不是在书房写信吗?”
燕翎没回她,目光在她身上掠过,那绒巾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宁晏鼓了鼓腮囊,也懒得搭理他,径直往被褥里钻去,如月将衣裳抱了来,瞥见燕翎在里头,不敢进去,呐声将衣裳搁在珠帘边上的凳子。
燕翎瞥了一眼,没去帮忙拿,反而往床榻坐了下来。
躺在被褥里的宁晏有些傻眼,朝燕翎努了努嘴,“世子,你帮我拿一下...”明明看到了却不拿,他什么意思。
自离开酒楼,他就有些不对劲,眼神沉得很,仿佛是暗流过渊。
燕翎还是没做声,将高几的银釭吹灭,大长腿一抬,上了床。
骤然陷入昏暗中,宁晏一时不适应,眨了好几眼下,人被燕翎抱在怀里。
宁晏任由他抱着,心想他也素了好长一段时日,不给她拿衣裳,大约是嫌穿上又要脱,麻烦,可是燕翎抱了她许久,却什么都没做。
宁晏就纳罕了,刻意在他怀里扭动了下身子,软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说嘛...”
燕翎不想说,他做给她看。
慢慢吻开她细嫩的唇,一点点勾着她往外溢....
雨过云开,上弦月在天幕撑开一片极小的天地,浅淡的月色不经意洒入屋内一隅,似羞于瞧见,又慢吞吞隐入云层之后,支离破碎的光也跟着消融在夜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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