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软,依靠生命中唯一支撑般依靠在祂怀里。
祂很难得的感受到让祂每个细胞都畅快淋漓的愉悦感。
像躺在广袤到能容纳下完整的祂的柔软草坪上,伸展开每一个肢触,放松的晒着太阳。
那些故事、戏文里,说的是对的。
人类小到可怜的贫瘠精神状态下难得能道出点真理:交\\配会心情愉悦。
然后,祂听到了白岐玉又开始哭。
是让祂情绪发堵的声音。
像水泡啪啦啪啦一齐破碎,像天体寂寞的在真空中坍缩,像细嫩的花朵被不懂风情的食肉动物一脚碾压。
奇怪,祂烦躁的想,果然人类还是参不透真理,不是说交\\配会心情愉悦吗?分明是假的。
小东西又在哭了。
那些泪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滴下来时,祂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重量”。
砸的祂每一处肢触都发烫、发痛。
“……你怎么了?”祂又收紧了怀抱,“为什么又要哭?”
“……你说呢?”
“唔,”祂困惑的问,“还在痛吗?”
其实是不痛的。在祂的干扰下,甚至之前浑身断骨断筋的痛,也没了。
但白岐玉就是想哭。哭的理由有满满一箩筐。
哭他自己,哭不可预知的未来,哭刚才竟然觉得祂“温柔”的自己。
“……交\\配了那么多次,”白岐玉抽噎的说,“你还不腻?”
“腻?”祂疑惑的动了动肢触,“为什么腻?”
“我不会腻。”祂害怕小东西又胡思乱想,补充道,“这样才能看紧你。”
“……”白岐玉叹了一口气,“生物界……哪怕是自称高级动物的人类,也没有谁会拒绝更多交\\配对象。那是雄性繁衍后代、炫耀能力的表现,是写进本能的。”
“你这般……这般无所不能的存在,守着我一个有什么意思?”
祂想了想,认真的说:“寻找更多的交\\配对象,是为了更多的子嗣与族群,我不用。”
白岐玉心思一动:这是祂第一次谈论起自己。
而且似乎,很有耐心?
即使白岐玉丝毫不感兴趣,但为了拖延时间,他装作好奇的模样:“为什么不用?因为足够强大么?”
“因为不需要。子嗣是寿命有限的生物为了延续种族、继承财产、地位而诞生的必需品。我们并不需要。”
“那你为何还要与我交/配?”
“因为我属于你,你属于我。我们本该如此。”
白岐玉觉得这些“情话”很让人厌恶,像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而且很莫名其妙。
毕竟,祂并不需要甜言蜜语或者道德枷锁来束缚伴侣。
但想到祂化身的张一贺的种种行为,他便理解了:谁没有个无聊的“表演欲”呢,尤其是身居上位的施舍者们。
白岐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见白岐玉沉默下来,祂理解为他困了。
“睡吧,”祂无尽温柔的说,“你要休息。”
白岐玉心中警铃大作,祂这是要走?
不行,他还没收到厉涛歌传来的捷报,甚至没看到祂流露出痛苦或疲态,仪式一定还没结束……
想到这里,他又让自己流出泪来。
白岐玉隐约能感觉到,当他哭泣的时候,祂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会像对待易碎品一般对他。
这让他心中涌现无止境的恶心、耻辱,但目前这是最好利用的一点。
对最近的他来说,哭泣是最不费力气,也最容易的事,甚至说,忍住不哭才更费力些。
第一滴泪滑下后,剩下的便顺理成章的决堤。
本是为了挽留祂不离去,可哭着哭着,那些无助与悲伤,变成了真情实意的流露。
这些日子里,太多的压抑,太多的无望,生生把他压垮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他泣不成声,“我感觉,我完全变了一个人。”
黑暗中蠕动的肢触轻轻滑过,小心的揩去白岐玉脸上的每一滴眼泪。
“……我好害怕,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无法停止、永无止境的恐惧……你懂这种感觉吗?”
祂心疼的抱紧他,想说不懂。
但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情绪让祂没能开口。
“吃饭、工作,与人聊天、甚至站在清晨的斑马线上静待红绿灯变色的时候……我都在恐惧。理智告诉我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可我摆脱不掉……”
“甚至,早上起床时,看着晨光熹微的窗外,想到又要在恐惧中开始新的一天,我就压抑的想死。”
“就好像……我被恐惧捕获在厚重玻璃罩里,再也触碰不到快乐与温暖了,世界上美好的情绪离我那么远……”
“而我最害怕的,其实也不是你,而是……我不再是自己。”
祂默默地将他抱紧:“不再是自己,是很悲哀的事情。”
白岐玉的泪静静地流淌:“过去的我……虽称不上万事顺遂,却也是顺风顺水。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我是骄傲的,我也承认有些时候过于自大、过度自信……我可以与地位高地位低的人谈笑风生,我自信无论面对怎样的磨难都能挺过去。”
“总之……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当上制作人,说不定还能捧次奖杯。”
“至于家庭,我还没想过,从小到大我也没有喜欢的人……不过,现在不都流行独居么,也不用赚很多钱,买一套小loft就够了。”
“小Loft很好。”祂说,“两个人住也很舒服。”
白岐玉抽噎一下,深吸一口气:“但是,你把这一些都毁了。”
祂忍不住收紧怀抱,一点一点的垂下头亲他。
祂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知晓万物的祂第一次感受到了“茫然”。
“没有毁,”祂重复道,“仍是完好的,只是,还需要时间来修复……”
祂又想起人类文化中,爱抚和亲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