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法甲对付不了他吗?”王凯之问道。
蒙圩呆了一呆,摇头道,“师傅自然另有深意,弟子所虑太过肤浅。”
“你错了,”王凯之道。“你考虑的是对的。但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师傅明示!”蒙圩道。
“他,到底是外人!”王凯之道。
蒙圩心中一亮。法甲是外人,自己自然是王凯之内部的人。这是亲疏之别。蒙圩心中如流过一道暖流。
“弟子定不负师傅所望。”
王凯之转身抓住他的手,慈和的道,“我希望你成长起来,能早日在猎道者之列担当大任。”
蒙圩感激涕零,声色哽咽的道,“有师傅教导,弟子不敢不奋勇向前争担大任。”
王凯之露出一抹笑意,渐渐的消失在蒙圩的面前。蒙圩心绪激荡,久久难以平静。黑暗蒙漫,幽光闪烁,蒸汽喷腾,他深吸口气,面带笑容,双手攥拳,低声呢喃道,“师傅,我知道您对弟子的厚望,弟子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皇太子吗?早就想与你正式一战了!”
机器嗡鸣,阵阵不绝。
王凯之出现在一处隔绝的时空里。这个时空自成一体,却与整个黑暗的空间相连。他站在黑暗中,面前不远处,却是一方祭台。祭台上,赫然是一副铠甲。铠甲摆成人形,如同曾经的某个英雄。王凯之注视着铠甲,眸光熠熠,面孔上的神色如疾风一般的变化。
久久的,他深吸口气。
“虽然我被你们认同,可到底还是人的模样,保留着人的血统,故而让许多人不以为意,排斥在外。可过了这么久了,我虽然披着这身皮囊,却早已将自己当成你们的一员。那个猎道者,他的不屑,他的讽刺,却深深的刺痛了我,让我难以摆脱人的束缚。我要被你们认同,而且要成为真正的猎道者,要让身份比我低的猎道者对我保持敬畏。”
他说的很快,气息也急促,略微一停顿,他平稳气息。
“我是你们的希望。你们已病入膏肓,却浑然不知,只有我,才能解除你们的痼疾,让你们重新起航无往不胜。所以,你们必须重视我、尊敬我、庇护我。我要力量、权势、地位,必须给我定名。”
嗡的一声,一团光焰倏然间自王凯之的体内迸射出来,横亘在这空间里。那铠甲在颤抖,支撑着铠甲的金属架子发出咔咔的声音。王凯之凝视着,一步迈出,那铠甲竟是从架子上飞了起来。无声的气势,汹涌的翻涌起来。
王凯之那苍白的带着皱纹的脸孔,露出一抹孤傲的笑意。
“名正则言顺!”
光一闪,便消失了,只剩下茫茫的黑暗。黑暗中,王凯之穿着一身幽冷的铠甲,神色冷酷的端坐在祭台上。
天地昏昏,万物苍死。黑烟环绕,滚滚荡荡。
这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烟雾之中。削瘦,孤独,淡漠。他默默的注视着在面前翻滚的烟雾,面无表情。他如石刻,线条的明或暗,都不过是让他更显冷峻。久久的,他一动不动,只任由那烟雾的张牙舞爪和在面前的飞扬跋扈。倏然,他的手臂轻轻一挥,烟雾赫然裂了开来。
一条道路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烟雾排闼在两侧,翻滚着、扭动着,如在恐惧。
路通向前方,似乎没有尽头。
他那冷峻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笑意。讥诮的邪魅的笑,令烟雾黯然失色。一步迈出,那干涸坚硬的大地嗤然腾起一缕炎光。他走的不快,每一步的迈出,都让这土地多了一分姿彩,哪怕这姿彩过于单调和肃杀。于是,他走出百丈,便有百丈的炎光,在那里腾舞。
百丈,他停了下来。
烟雾倏然间散开,簇拥在数里之外。
面前时空阔的大地,大地是干涸灰沉,没有丝毫的生机。
路便不只是路。
地面上的裂口,如同生命表面的伤痕,纵横交错。
生命已死,躯壳在腐朽。
密密麻麻的裂缝,如蛛网一般。躯壳,千苍百孔。
他盯着地面,似乎每一条缝隙都有难言的故事,或者,每一条裂缝,都是大地的道痕。然后,他抬起右脚,重重的踩踏在地上。轰!力量波射,如水波一般漾开。那些裂缝,挤压、冲撞、隆起,化为了不规则的丑陋模样。而在这时,一尊尊雕塑却是在四周浮现出来。
力量散去,地面已是变了模样。
不规则的隆起,如一座座挤压后的山包。
那雕塑没有面孔,只是摆着不同的姿势,面对着他。
他站在那里,眸光却是望着面前的土地,面孔如刀削,眸光若秋水。他很平静,对于地貌的变化没有丝毫的感触,对于雕塑的突然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如在思考,思考着这天地最大的奥秘。烟雾在那一尊尊雕塑底下如毒蛇一般冉冉而起。
十二尊雕塑,十二种姿态。
似乎,也代表着十二种力量。
雾气,将它们笼罩,似乎也给与了它们生命。
力量,诡异的在波动,在萦绕,如那冰层下的流水。
他缓缓抬起目光,抬起右手,手中出现一抹寒光。寒光发自于剑。剑长有九尺,薄若蝉翼,仿佛只是一束光。他运转手臂,剑便转动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