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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在这阴冷的世界里回荡,仿佛在附和他的笑声,于是互相交错互相融合互相激荡,汇聚成了那重重叠叠的高傲的声音。
棺盖倏然滑开,一缕缕精纯的黑雾飞了出来。
天机子挥手拽住,然后塞入口中。
他在咀嚼,然后吞咽,最后消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于是,他在变化。整个身体,自内而外,在涤荡、铸造、淬炼,然后生长出其他东西。隐约间,有野兽的嚎叫。有鬼魂的哭泣。有大道的叹息。无穷的力量,开始灌注,然后自生,源源不尽,滚滚而来。
一只乌黑的打手从棺材里探了出来,一把攫住天机子的咽喉,倏然将他扯入棺木之中。棺盖啪的一声合上。
一切归于沉寂。
死气沉沉,沧桑亘古。
虚影重叠,或静,或动,万灵交错,众生百态。然后,消散,破灭,沉降,融合。洞窟里,生长出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黑色花朵。花开洞窟,邪气凛然。一阵狂风骤然袭地而起,卷席着那些花,冲击着那洞窟。噗嗤的一声响,洞壁裂开,有金光倾泻而下,那些花瞬息间惊慌奔逃起来。
可是,金光泄下,一道道雷霆蜂拥着狂扑下来。
黑棺炸响,璀璨的光幕之中,天机子惨叫着飞向裂缝。
“不,不!”
一道光影,邪魅一笑,转身步入光芒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入树干之中的法甲,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由黑暗,步入了一片霞光之中。他隐约听到了那不甘的凄厉叫喊,面庞只是微微一动,便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这世间宝物,不是谁都可以染指的。不管你身份如何,武力如何,甚至野心如何。宝物者,有缘者得之。
他踩在一片霞云上,霞云在虚无之中飞行。
这是一片虚无的世界。没有山,没有树,甚至没有大地。茫茫渺渺,无穷无尽,无边无际。法甲不为所动,仿佛早已知晓这世界是如何样子。他任由那霞云带着他飞向更远的地方。
“那是我藏下的东西啊!无论过去多久,那都是我的。他们以为我会放在那能让他们所发现的地方,可是他们忘了,我能在世间纷繁中游荡至今,岂是那般短浅之人!生命啊,总是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所认定的便是真的便是对的。可是,生命如何产生的?哈哈哈哈!”
霞云忽然一滞。
法甲的笑声立时停息。他皱眉四下一扫,面孔便沉了下来。
“谁在阻挡我?”
前方虚茫之中,倏然炸开一道红光。法甲的面庞猛然一抽,扭曲在一起,眸光变得无比的凶厉。他几乎要腾身而起,飞身朝那红光而去。可是,他没有,只是气的发抖。
那红光化作一道面孔,冷厉的盯着他。
“是你!”法甲怒吼道。
那面孔淡漠沧桑,面对法甲的愤怒,只是幽冷一笑。
“你真以为我族在你的掌握之中,即便是被你抛弃之后,也不能对你如何?”那面孔道。
“怎么可能?”法甲道。“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呵,”那面孔冷笑道。“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要找到这里,也确实千难万难。只是,为了我族之仇,为了昔日被你愚弄的耻辱,即便是捐弃所有的一切,只要能斩断你的某个阴谋,便是值得了!”
“你该死啊!”法甲怒吼道。
那面孔笑容一敛,冷冰冰的盯着法甲那狰狞扭曲的脸,道,“你不要以为可以愚弄众生,真以为大道不能把你怎样。曾经你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游荡天地,玩弄神魔于股掌,操持生死,但是,任何事情总有终点。一阴一阳之谓道,善恶有头,迟早你是要湮灭在洪流之中。充其量,你不过是大道中的一粒微尘,真以为自己可以超越道而逍遥天地间?”
“你懂什么?”法甲怒吼道。“你区区蝼蚁,目光短浅,井底之蛙,恢弘大道,岂是你这蝼蚁所能窥视谈论?昔日能让你族群为我一死,不过我之怜悯,为尔等卑微生命增添色彩。如今,尔等竟然设计阻拦,坏我大事,尔等之亡,顺应天道,死不足惜!”
那脸孔笑了,大笑起来。
“只可惜,我们已经死了!”
声音一落,那脸孔便化作了雾气,消散了。
“啊!”法甲长啸,仿佛整个身躯都要爆裂开来。
只是,他长啸一声,脚下的霞云却是裂开了。一块无字石碑,轰然出现在上空,而后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法甲噗的喷出大口鲜血,整个身躯不受控制的朝着下方飞去。
“我不服!”
轰隆,石碑炸裂,化作燃烧的陨石,如流星一般的飞向法甲。
时空突然扭曲,法甲的身躯骤然在一段光波之中消失,陨石穿过,滑向那无底的无需。恍惚间,法甲从天而降,砸在了坚硬冰冷的地上。法甲全身抽搐,口中鲜血直流。
一道身影孱弱的爬了过来,趴在了法甲的身上。
暗淡的眸子,是无限的希冀和乞求。
法甲望见面前的面孔,噗的一口血喷在了他的脸上。法甲身上,一道虚弱的魂影走了出来,钻进了那人的身体里。
轰隆!天雷炸响,一道电光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