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便坐了回去,道,“还好,有几个水土不服身体虚弱,不过经过调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影响比斗。”
男子双目微微一眯,语气严厉的道,“这是为我无名取才,万不可大意。而且,这些人中,有的心智不坚,更需要加以震慑,让他们知道,无名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狱。”
“属下明白!”
“去吧,早些休息!”
“大人辛苦,也早些休息。”
秋风瑟瑟,万物凋零。黑暗的监牢,铁门吱吱咯咯被推开,投射进来丝丝缕缕的光芒。一人默默的将手中的食物放在石阶上,然后看也不看一眼的起身合上铁门。
光线消失,黑暗瞬即合了上来。
一双浑浊的眼眸,怔怔的望着那便,身体一动不动。腐臭之味萦绕周边,已经让人麻木。
这时,他艰难的站起来,挪着沉重而僵硬的双腿,一点点的朝门口走去。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但是,他还活着,孱弱而卑微的活着。
他想念仇十二,将他当成了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周而复始,从不停息。
没有人再来看他,更没有人来处罚他。只是把他关在这里,让他像只臭虫一样的活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被耗散,然后死去。或许,那些人的目的就是如此。人世间最可怕的惩罚,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要可怕!
但是,他不能死。如果他想死,早在逃荒的路上他便放弃了。可是,逃荒路上,骄阳似火,尸体沿着路途不断增加,可他却执拗的与天意斗着,他挣扎着一步步的朝前方走去,为的是求得活下去的希望。如今,他又有什么理由放弃活下去呢!仅仅是因为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仅仅是自己虚弱的连阵风也能将自己掀翻?
还有仇十二。他虽然死了,但他的遗憾,总需要人为他弥补。
他要将他送回家去。至少,在家乡入土,多少还是能让九泉之下的他,入土为安吧!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食物起,他便从不浪费。
他走过去,坐下来,端起来,然后狼吞虎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是吃下去,他的身体不再觉得饥饿,他那干瘦的身体不再继续干瘪下去,他那空乏的体内,有了丝丝的力气在那里流转。吃完后,他便将那托盘放在地上,然后一摇一晃的走回去。
盘腿坐在地上。
他除了想念仇十二,吟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外,便想到了自己所练的刀剑术法。有的时候他觉得武道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因为身体的孱弱,因为生命机能的耗散。可是,时不时的想起那白衣男子,便又让他有了丝丝的期盼。他不想自己的处境,不想未来的可能。
他很容易习惯陌生的环境。自小的孤独,让他孤独却又坚韧。
正如那野草,只要不死,总会重新生长起来。
他有了力气,便凝眸望着黑暗,盘腿端坐,运转呼吸。
无论是技法还是呼吸,他都是自己摸索的。
诚如山林中的野兽,有几个是父母教授的?只是,他的路子野,很多东西并不正确。
气流在身体里流动,缓缓地,遇到了阻滞之处,他便中断了,然后又重新开始。那气流,便若是流水,不断的往前冲去,即便是有淤积,有山岳,也要将其冲蚀开来。汗水,便弥补在身上。本就褴褛单薄的衣衫,更是因为长久的霉湿,黏在了肌肤上。
恶臭弥漫,腐朽萦身。
气流一遍遍的运转,他的面色不断的变化。灰白,苍白,通红。他只觉得,那气流运转的越快,他越觉得窒息,如心脏被某只无形的手紧紧按着。可是,他不能放弃,他觉得只要自己一放弃,自己可能就再也运转不过来了。
血,从七窍流出。
黑暗中,恶臭气味越发的浓烈。
门外,几个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个就是叛逃的那个人?”年轻男子将纸扇靠在胸前,问道。
“是,后来被辰楼拿住,被送到了这里。”一名男子回答道。
“看来是有些本事了!”年轻男子冷冷一笑,道。“却是可惜了,留下了这样的污点。”
“据说此人逃荒路上,半月不吃不喝,坚持活了下来。”先前的男子道。“而且,在山上被挤兑,一人靠着强大的意志和天赋,一点点强大起来,击败了仇字一系的其他人,备受瞩目。”
年轻男子眉眼微微一皱,既而展开扇子,道,“我要见到他参加此次比斗,若是有所表现,无名也不吝再给他机会。”
“是!”
“走吧,带我去看看其他人。”
此时,仇九突然哇的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一口乌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当气流冲破最后的桎梏,一下子回流到了肺腑,他登时觉得天昏地暗,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便倒在了地上。此时,他的气力全失,整个身体沉沉的宛若被山岳压着。
他睁着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铁门突然被打开,一道身影从石阶之上被推了下来,砰的砸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