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徒儿才是碌碌无为!”
“各有专攻罢了!你自己也吃,别只顾着我。”
“是。”
周远山给自己挑起一些面条,却是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人吃着,一边为他倒上茶。那人饿了,吃的很快,也没有什么挑剔的。一盆面,那人吃了好几碗。
“师傅一直说义庄那人很特殊,却未曾说是什么缘由。”
“呵,这有什么难的,看其命格就知道了。”
“命格?”
“各人有各人的命格,凡人与仙神妖魔的命格又不同。他一个末世的仙,早已跳脱轮回,命格已是模糊。”
“可这也非一般人所能窥探的吧?”
“当然,不然要修为干什么?”
周远山尴尬的捏了捏鼻子,道,“徒儿让师傅失望了。”
“各人的选择吧!”那人叹息一声,怜惜的看着他。“以前见你资质不错福缘甚好,所以收你为徒传你道术。只是那时候的局势平常,所谓道术,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无稽之谈,而且你又担着镖局的责任,自然很难收心入道。只是,局势逆转恶化,现如今却是争分夺秒之时,想要入道,却又紧迫许多了。”
“师傅不会离开吧?”
“暂时不会,我要让你入道。”
“谢谢师傅!”
“你吃吧,待会我告诉你怎么做。”
“是,师傅。”
那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便走便脱去那厚重的大衣。大衣飞起,飘然落在了石桌上。他眸光熠熠,肌肉鼓胀,气息精炼而醇厚。一步迈出,风自脚下旋起。黑暗的日子里,他在厮杀,在与无数辨别不清的生命中穿梭。鲜血,生死,哀嚎,暴戾。黑暗的岁月,残忍的岁月。
他越走越快,倏然间提身而起,一声龙吟直冲苍穹。
那是拳芒。
周远山并没有吃东西,而是默然的站在窗前,眸光幽幽的看着那人。他的瞳孔变得灰暗,眸光变得阴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是阴森的。在他身后,那闭目昏厥的周绍安缓缓睁开眼睛,眸光流露,是冰冷而肃杀。周绍安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周远山的背影。
周远山的身上仿佛有无数的鬼魂,在那里摇曳。
周绍安走了过去。
远山,黑暗,一条流水在夜幕下奔腾。
女子飘然而立,站在水花之上。她的面孔狰狞,仿佛陌生的灵魂让这副躯体难以自持,以至于面孔显得有些峥嵘。她圆睁着双眼,紧攥着双拳,骨骼咔咔作响。那凸起的眼球,射出那凶唳而暴躁的光来。
这时,水浪卷起。女子身躯骤然一撤,一道身影飘然而起。
“谁?”
“哈哈,天机子,连我也不认识了?”
“法甲。”
“是我。”
“你想干什么?怎么,见我如此样貌,想要落井下石?”
“嗤,你值得我落井下石吗?”
“呵,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彼此彼此。”
风袭来,呜咽着远去。水流湍急着朝前方奔去,卷起的点点水珠,在夜幕下旋即坠落。两道身影立在水面,互相凝视着。彼此的气息都是阴冷的,仿佛便是这夜幕里的宠儿。
“说吧,找我什么事?”女子道。
“让你翻盘,愿不愿意?”那人道。
“翻盘?”女子冷笑道。“你有这个好心?”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那人道。“这么长的岁月以来,彼此知根知底,都在为自己而活着。告诉你吧,那个人是东厂的丑颜,是个难缠的家伙,这段时间不知隐藏在那里,修为比以前高了许多。我一个人没有把握。”
“那个人?”女子眉头一挑,戾气不自主的涌出来。
“对,就是夺了你炉鼎的那个家伙。”那人道。
“你要什么?”女子问道。
“呵,”那人笑道。“我想找到绝影的老巢。”
“猎道者?”女子道。“你想投靠猎道者?”
“为什么要投靠他们?”那人道。“我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隐藏在暗处,不受任何人威胁,岂不痛快?”
女子眸光微微一凝,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她道,“说吧,怎么合作?”
“我们一起杀了丑颜,炉鼎归你,他老子归我。”
“好。”
两人倏然间消失在水面上。静夜凄凄,寒风飕飕,流水不竭。那两个人便如幽灵,仿佛只是雾气所化,不留痕迹。只是这时候,水中却是浮起一颗头颅来,这头颅的脸孔上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头颅浸入水中,流水哗啦啦的响成一片,便有如巨蛇在水中疾行,隆起一串白晃晃的水花。
有人在夜行,形单影只,宛若孤魂。
他走得很快,仿佛有什么急事。寒风过耳,夜幕沉沉。雪已不如先前那般盛大。渐至镇子,灯火还在熠熠。他停下脚步,仰头凝望,眸光带着复杂之色。深吸口气,然后徐徐吐出,气息化作了一团雾。他提步进入镇子。
义庄凄凄切切,空无一人。
他走进黑漆漆的义庄,径直来到了北面的屋子。灯火如豆,昏黄的光在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