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米宽的石质阶梯。
中学生们明显往小道去了。
封允辙也跃跃欲试。
方泞瞥了一眼台阶,他并不太喜欢这种形式的爬山。
平时都是和母亲一起,沿着大路慢慢往上走。
就当是散步。
沿途看一看绿植,也不用担心给膝关节带来负担。
周毓戏称他,养老式爬山。
最重要的是,手机APP上并没有关于这条路线的具体地图。
“走大路。”方泞立刻打消了封允辙右拐的想法。
还没走几步路,后面又来了几辆工程车。
顿时尘土飞扬。
伴着轰鸣声,工程车以极快的速度上了坡,消失在弯角。
“算了,车太多了,我们走小路吧。”
方泞看着扬尘和柏油路上的黄泥巴,终于妥协了。
小道上两旁杂树丛生。
阳光勉强穿过头顶的绿叶间隙,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
鸟不知隐在哪里,在头上低语。
微风轻拂,树叶簌簌摇晃,在耳边响起细小而密集的碎裂声。
方泞开始还是大口吸着新鲜空气,觉得来对了地方。
和大自然来了亲密的接触。但走了近二十分钟还没看到任何休息落脚处之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迷路了。
腿有点酸了。
呼吸也不太平稳。
看着前面封允辙步伐轻盈,还时不时回头和他搭话。
方泞很清楚自己平时缺少锻炼,咬着牙跟着封允辙的脚步,渐渐快要跟不上了。
他低下头,大口喘着气,尽量放低身子,越走越慢。
眼前的台阶仿佛无穷无尽往上蔓延,和绿色的树木融在一起,看不到尽头。
“手,给我。”
跟救命稻草一样,封允辙的大手在方泞眼前一亮。
方泞移开目光,不过走了二十多分钟就不行了,虽然比不上封允辙年轻,毕竟自己也才二十多岁。
“我还可以。”
方泞倔强地撇开脸,取下棒球帽塞入口袋。
双手撑在腿上,额头渗着细汗,呼吸有些急促,眼前泛着白光。
不会是低血糖了吧,早上也没少吃东西。
要是带点糖在身上就好了。
方泞感觉腿有些发软,脚下虚浮。
咬咬牙,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
虽然看不到地图,但感觉应该离目的地不太远了。
“要不休息一下吧。”封允辙关心道。
封允辙早就看出方泞走不动了,故意把步子越放越慢。
附近好像也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台阶十几二十阶一个弯。
地上有些潮湿。各种小生物在泥巴灰尘里爬行。
封允辙猜想方泞大概不会愿意就地坐下休息。
所以想着拉一把,一起前进。
明明走不动了。
坚持的样子好可爱。
从封允辙的角度能看到方泞的刘海、额头、微微撅起的嘴,以及精致的锁骨。
方泞轻轻提起衣领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露出白皙的腰身。
撑在腿上的手臂白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皮肤已经被汗水浸湿,在碎光下带着一些透明感。
封允辙笑了笑伸出手握住方泞的手腕。
“我拉你,一起走。”
手腕被温暖的包裹住。
方泞不语。
逆着光,只能看到阴影里闪烁的蓝色眼眸。像不断涌动地蓝色海面,一浪一浪地涌过来,给他力量和勇气。
方泞的心脏飞快地跳了起来。
他反手用力握住了那只大手。
十指相交,掌心贴在一起,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炽热又充满了力量。
方泞打起精神,挺直腰身,迈开脚步。
眼前闪过一个黑影。
又长又细又黑。
停在正前方三四个台阶上。
那是一条一米来长的蛇,通体黑黄白三色环纹,长得圆头圆脑,懒洋洋地盘在台阶上。
看着方泞他们,口里吐着信子。
方泞吓出一身冷汗,脑子也清醒了很多,直接缩进封允辙怀里。
“没毒,王锦蛇。”封允辙带带了怀中人,柔声安慰道。
他一手搂着方泞的腰,另一只手伸手掰了旁边一颗矮树的枝条,朝蛇挥了挥,试图驱赶。
封允辙和蛇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封允辙拍拍方泞的肩膀,示意他站在原地别动。
在脚边捡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树枝,慢慢走近蛇。
他用树枝试图挑起蛇。
那蛇可能刚刚吃饱,懒懒地挂在树枝上。
封允辙深吸一口气,把树枝连同蛇一起扔到了草丛之中。
一阵细微的窸窣声,蛇消失在杂草丛中。
方泞开始打心底里后悔选择了这条路,又长又难走,居然还有蛇。
现在往回走还来得及吗?
早知道去安全又实在的地方游玩。
躺在沙滩或者酒店休闲难道不舒服吗?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他抬眼看着封允辙。
神情自然,淡定自如,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身经百战,不由对封允辙成长经历产生了些许兴趣。
两人手牵手并排走着。
方泞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脚边,生怕再爬出来什么东西。
走了几分钟,拐过两个弯道。
听到一阵阵喧闹声传过来。
树枝后面能看到一个褐色的小角。
果然再上两个大阶,便能看到一个平台上立着木质小凉亭。
方泞认出是刚刚在入口处看到的那几个中学生。此时正在亭子里打扑克牌。
“休息一下。”封允辙提议。
方泞点点头。
“哥哥你们走得好慢啊。”
拿着两张K的孩子笑嘻嘻地看了方泞他们一眼,“我们都打了三个圈了。”
方泞无视这些学生,他坐到凉亭的边角位置,背靠上柱子,细细地喘着气。
封允辙从口袋里摸出那瓶水,拧开瓶盖递给方泞。
方泞伸手便接着,仰头喝了一口,从喉咙到心底都是清凉。
定睛一看,才三百六十毫升,最小的那种规格。他一口下去,小半瓶没了。
“你不喝吗?”
看到封允辙手上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