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手续的时候, 全身发冷,身体在打寒颤。
严晴秋精神很恍惚,以至于签字的时候她的手指都是抖的, 她停笔把东西推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着她很负责任地问,“你是真的想跟她结婚吗?”
严晴秋说:“是啊。”
工作人员问:“你怎么这么害怕?”
严晴秋温声说:“我就是紧张的,因为第一次结婚嘛。没什么经验, 就是紧张的,没有不愿意。”
她看向宋轻惹, 宋轻惹早签好字了, 冲着她微微笑。
登记的人说:“还以为你被胁迫的。”
严晴秋心想这都让你给看出来了?
也不算是真的胁迫, 就是,我有一点点的害怕。
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就是不知道是比喻出来的虚拟坟墓,还是真的死亡坟墓。
她不想进坟墓。
签好字,拿到东西, 准备去拍照, 也是宋轻惹签着她过去,宋轻惹拿着盖好章的表格。
俩人继续排队,走到了门口, 严晴秋说等等, 宋轻惹动作微微顿, 好奇的看着她。
严晴秋抿唇,说:“把口红给我。”
宋轻惹拿出口红给她, 严晴秋再拿化妆镜, 对镜面微微一照, 严晴秋看到自己的脸白的有些过分, 惨白惨白的,难怪工作人员问她是不是被胁迫的,这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兴奋过分,就是被胁迫的。
宋轻惹也不说话,安静的等着她。
“我再擦个粉。”
严晴秋看她的脸色,宋轻惹的气色很好,除了最初被风吹的有点红,看着水润润的,白里透红。
“口红涂出线了。”宋轻惹说着低下头,温温柔柔的,她的手指按在严晴秋唇线外,帮着她擦了两下,不小心将她的嘴唇搓得更红了。
宋轻惹又取了一片卸妆棉帮她擦擦,严晴秋的呼吸落在宋轻惹身上,宋轻惹的眼睫微微颤抖,底下是漂亮如琥珀的眸子,她们挨得很近。
气味、信息素融合在了一起。
宋轻惹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她,她笑着说:“不要太紧张,你再紧张,我都要害怕了。”
“你刚刚是看到什么了吗?被吓成这样。”宋轻惹松开手,把用脏的化妆棉收到袋子里。
“也不是……” 严晴秋支支吾吾的说:“我只是,突然有一点害怕,就是,毕竟突然结婚,就是,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秋秋后悔了。”
“没有。”
宋轻惹勾唇轻笑,手指轻轻地落在她的头发上,说:“好啦,我们结婚了,我会对秋秋很好的,秋秋是我的老婆呀,我怎么会欺负你?”
说着,她往前走了一步,和严晴秋面对面站着,她的唇落在她额角上,轻轻地一吻。
温柔的,像是在哄她,哄她的新娘不要害怕。
“嗯。”我听你的。
严晴秋已经分不清自己在用嘴说话,还在说心里话了。
“好了,别想太多。”宋轻惹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她们前面还有人在拍摄登记照。
宋轻惹往前走了一步,严晴秋跟着她,她却又停了下来,温声说:“你要是今天不想拍,可以停止的,因为……结婚照可能是一辈子的事,还是不想让你太难过。”
“我也没有太难过。”严晴秋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宋轻惹身上太凉了,她才会那么害怕。
她可劲的搓宋轻惹的手,把宋轻惹的手捂热,眼睛尽量不去看宋轻惹的头,她闭着眼睛去拥抱宋轻惹。
严晴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她抱住了一个“刽子手”,抱住了一个极可能杀她的“恶魔”,仿佛间闻到她身上的铁锈的腥味。
她努力嗅,闻到了柑橘味。
这个味道在冬日里极其突出,冰冰的,酸酸的。
“你也不是很开心啊。”严晴秋仰着头看她。
“因为太冷了。”宋轻惹说。
“好了没啊,轮到你们了。”里面工作人员催促道,语气不如外面的工作人员那么好,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儿,特看不惯她们磨磨蹭蹭的,工作人员语气散漫地说:“自己把头发弄弄,不要遮住耳朵和眼睛,两个人坐得近一点,但是不要合在一起。”
两个人坐在小板凳上,严晴秋很紧张,眼睛不敢看镜头,心脏在怦怦乱跳。
“笑一下啊,这拍出来多难看。”工作人员说。
严晴秋唇微微勾起,再去看镜头,这次工作人员没说什么,红底照片很快吐了出来,她们再拿照片去下一个地方。
“签字。”
两个人折回来签字。
最后一个工作人员给她贴好,过钢印,盖红章。
拿到了一个红色的本本。
收回自己的户口簿身份证,工作人员说户口不用特地迁到一起,她们要是想迁,现在就登记一下。
“我们是邻居。”严晴秋说。
工作人员看看她俩,笑着说:“那直接塞一个本里就行了,也不用那么麻烦。”
“嗯,好。”严晴秋拿过证件一股脑全放在宋轻惹的手提包里。
现在多了两个红色的本本,包看着比之前要鼓一些。俩人从里面出来,恍然间还像是在做梦呢。
宋轻惹看看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可,严晴秋实在说不出话了,她瞥到了旁边的一家店,说:“要不,我们去吃牛肉汤面吧,我好久没吃这个了。”
“嗯,走吧。”
几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店里等着老板上面。
面店有些年头了,墙面菜单油乎乎的,字迹被油烟熏黑了,辨认了许久才看清字,她们点了招牌牛肉面。
严晴秋和宋轻惹做对面,她看宋轻惹,手没地方放,因为她觉得桌子有点脏。她想很多年后,别人要是问她,结婚那天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就是,我俩去牛肉面馆吃面。
宋轻惹不吃香菜,我吃,然后她把碗里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