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能给你们安排工作,能挣粮食的工作,管吃管住的工作!
这是第一战区,咱们运粮食进来比较难啊!
大家想要活命,就必须得听指挥,话虽然难听,但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嘛!”
有工作人员在声嘶力竭的呼喊宣传,而第一战区的部分士兵在远处虎视眈眈。
玉米糊糊分发的过程中,一个一个的灾民吃完了,舔干净自己那个破碗里面的玉米糊糊之后,甚至还想混水摸鱼再去领一遍。
如果不是那些分发玉米糊糊的人腰上也挎着枪,他们都敢去抢。
都是地狱里面活着的人,谁还在乎什么仁义道德规矩法律。
都是为了活命啊!
刘长顺从来就没有觉得,一碗玉米糊糊居然也能这么好吃,哪怕没有油没有盐,没有任何味道,只是一碗玉米糊糊,但是吃到嘴里面依然觉得香,甜,令人难忘。
说实话,本来他是有粮食的,本来他不用这么饿着,不过是前几天他看到一个小丫头,确实是饿的快饿死了,他就把自己仅剩的口粮给分出来给那个丫头家里,大大小小三个娃一个女人,煮成糊糊给吃了。
所以刘长顺这么一个焦作理工的高材生,就这么被饿了好几天,差点被饿死。
说实话。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他后悔同学们把那吃死人尸体的野狗给想法子打死之后炖的肉,他居然没吃。
因为那个时候还没饿。
吃人肉的狗,他吃着觉得恶心。
所以。
错过了那顿肉,他一直饿到了现在。
现在就算是乱葬岗上的野狗都少了,真少了。
就算有,白天也非常之机警的躲上山去了。
到晚上了才下乱葬岗去吃肉,如果乱葬岗没有肉吃,他们就会看看哪个快要死的饥民灾民,然后扑上去撕咬开脖子,又是一顿。
所以,就算是野狗,想打也很难能打到的。
在这片灾区。
最可怕的有时候除了人和饥饿以外还有野狗。
甚至你都不敢睡在街边。
有可能会被人捶死,有可能会被狗咬死,有可能饿死。
作为家里本来是富足人家,但是,家道中落后也是第一次经历饥饿,这一次经历让他刻骨铭心。
他现在感觉没有什么比饥饿更让人觉得可怕。
那种胃里面翻卷的感觉,那种烧心的酸水。
那种,眼冒金星的虚弱。
都让他觉得能吃上一碗玉米糊糊,哪怕是没有油没有盐,没有任何味道的玉米糊糊,也是一种享受。
所以他非常虔诚的,在路边,捡了两根棍子,在破衣服上擦擦当成筷子,居然就像吃大餐一样,吃完了这碗玉米糊糊。
“嘿,那边那个!”
分发粮食的人,哦,应该说是分发玉米糊糊的工作人员,突然冲着他喊了一声。
刘长顺赶紧站起来:“您叫我?”
“对!看你的样子,哪怕是快饿死了,都还有家教!
吃个玉米糊糊,不用手扒拉,而是找了根筷子!
原来家里是干什么的?”
刘长顺赶紧走过去,对于眼前这些能发玉米糊糊,让他们活命的人非常抱有敬意。
“老总,我是南方人,家里祖上本来有十几亩田的农民,后来母亲卖了家里的田供我上了大学。
这不前几天学校也断粮了,所以就出来找吃的,幸好你们发了粮食,要不然我饿了三天,估计再饿下去就得死了!”
肚子里面有了吃食,刘长顺说话也有力了几分,而且说的颇有条理。
没想到对面的工作人员一听,眼神发亮。
“这还有个大学?”
刘长顺赶紧回答:“咋没有,当然有啊!焦作理工学院!
俺们学校还有不少学生呢!
不过都断粮了,估计再多断几天,没有粮食供应的话,怕是要出问题。
师长们已经到行政公署去反映情况了!
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没想到对方一听乐呵了:“还是理工学院啊!
没说了,咱们根据地有大把的粮食,就是运不过来!
咱运这点过来都冒了大风险来了!
所以,这些老百姓也只能管一两顿,吃完这一两顿,有点力气之后就得往山西跑。
到了那边有人安排工作,管吃管住,还管看病!”
刘长顺傻眼了,他刚才一直只顾着吃,没有注意听这些分发粮食的人说的是什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对方的话语:“根据地?”
而且还是山西的根据地。
“对,根据地!”
对方开始收拾这里的锅碗瓢盆,一边收拾一边说。
“咱们能进来赈灾,那是花了大代价换来的机会,所以这个机会时间不会很长。
并且咱们运来的粮食也不会很多,多了也落不到老百姓的口中。
所以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活命,那就是让老百姓去我们的根据地!
只要去到我们的根据地就能活命,你以及你们的同学,都帮忙着在人群里宣扬一下。
赈灾的时间不会太长,可能也就两三天,如果在两三天内来不及迁过去的人,估计就走不了了。”
确实时间不能太长,因为汤恩伯自己就跟陈山河说,经过这两天底下士兵们上来的报告,行政公署对于这种赈灾行为颇为眼红。
如果不是他命令手底下的士兵压着,可能都要动手抢了,毕竟这是多少粮食啊?
粮食在这年月比黄金还金贵。
有时候你有黄金都未必能运来粮食,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能买来的。
焦作理工,有多少学生?
其实还留在学校的学生不多了,也就几百号人,包括老师和学生。
这两天都在帮忙,帮那些赈灾的工作人员,宣传让这些灾民迁移。
所以现在从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就会看到源源不断的灾民正在涌向山西地界。
作为工作报酬,分配粮食的工作人员也每天都让这些学生老师们吃饱。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