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
北方早上还比较凉,烟靡颜不是睡醒的而是冻醒的。
被折腾了一晚上,四肢酸痛感格外明显。
烟靡颜倚过肩盯着身旁那个罪魁祸首,不禁感叹这人连睡个觉都尽显矜贵气质。
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深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是谁?”
声音中透着两分迷离、三分不屑、五分刺骨。
烟靡颜揉了揉太阳穴,这难以言喻的气氛,有种强抢了他的错觉。
四目相对,陆烬不难回想起发生了什么。
12小时前。
南岗上空突然传来巨响。一架DA40轻型飞机倾斜坠落下来,机翼处正冒着白烟。陆烬在半空中开启降落伞,风灌进了衣服里使疼痛感变得有些麻木。
这是要死了吗?
逼迫着自己保持清醒,可身体的无力感还是让他闭上了眼睛。
不知多久。
“醒醒。”
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清冷的疏离感却直传耳底。
陆烬想看清她是谁,可眼前一片模糊。
那个不要命的女人踹了踹他,极不耐烦的说了句,“没死就起来。”
下一秒。
直接把186cm、67kg的他抬了起来。
陆烬使不上力挣脱不开。
迷晃能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跟她的声音一样有种冷意。
陆烬强撑着意识,可受伤带来的疲惫感加重,彻底昏睡了过去…….
记忆掐断在这,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女人应该就是面前这位。
此刻烟靡颜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男人手腕处凸起的青筋。如果做着激烈动作,会不会绝到不行?
陆烬眸色渐深,“这是哪里?”
低沉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感,好像并不是在问,而是命令她向他汇报。
陆烬很难不怀疑,面前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是在撩拔。
衣摆宽松、春光乍泄。
谁能不认为,这是故意为之。
烟靡颜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对上那双目无下尘的眸。
里面丝毫没有半分情欲气息。
顾而言他,“你动不了吗?”
气场势均力敌。
陆烬顿了一秒后,右嘴角细微上勾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以试试。”
桌子中间放着盘荷兰豆炒腊肉,二人的面前各放了碗鱼汤和张鸡蛋饼。
那句话后气氛就变成静默状态。
烟靡颜瞟了眼男人左手食指上那枚紫钻戒指,昨夜就认出它并不简单。
这枚戒指代表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陆氏。
烟靡颜叹了口气,要是这个男人还没张嘴说话的时候,那有可能会借这救命之恩让有陆氏这层身份的他带自己出南岗。
想起昨晚本不爱多管闲事的她被这寒冷的地方冻得极其暴躁。
外加南岗这块地三年都没有大动静,便出门看下发生了什么。
她见到了这个男人和满地飞机残骸碎片。观察一番后确认地上男人并无大碍,可半天都得不到回应。
就在心里定义这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废物。
烟靡颜脑海中又有什么画面飞快闪过。
夜里她缓缓弯腰,有些心虚地打量着那男人。长发落到了他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抬起把发丝挪开这让她吓了一跳。
想到这烟靡颜耳根微红,握紧筷子,败下阵来。
这货长得像模像样的,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不尽人意。
但逞一时口舌之快,得一世伤心之悔。
烟靡颜垂眸淡淡说道:“你坠机掉到了南岗。我看你没死,就给你捡回来了。这是我家。”
听到她说话,陆烬眼中并无波澜,像是预料之中似的。
“谢谢。”
烟靡颜听到这两字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算高标准如她,也承认这个男人姿色确实并非等闲之辈。
不过晚了!我要不从你那拿点好处我都不姓烟。
南岗。
陆烬确信这个南岗就是他知道的那个。
南岗是黎市与榕市交界处的一块无人管辖区域,也是这遐迩闻名的一块秽地。数十年前它还叫南镇,人们安居乐业,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可忽然有一天,镇里的人接二连三的疯掉,大部分人都身体越来越弱,神志不清的病死。久而久之隔壁镇子的人觉得晦气就把南镇的镇改叫成了岗。
随着时间推移,周边的人又有了新的发现,不仅是原镇民会有这种症状。但凡有人经过了这个镇子,这个人就不会再出现。至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一探究竟了。
陆烬喝了口汤,热意使疲惫有所缓解。
回过神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
要是真如传言所说,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事没有?还说这是她家。
这里摆放的物件,南岗这穷山恶水的地,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尤其是那个冰箱。她不可能跟外界没有联系。
烟靡颜轻撑下颚。
表面淡漠无波,实则已用丰富的知识储备把一旁的男人骂了个淋漓尽致。
怪不得都说陆氏的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今天她算见识到了。
可再不想办法离开这里,那鸠占鹊巢的一家就会拿着本是她的东西坐享其成,她收到消息那家公司已有上市计划。
要不然她打打知恩图报牌?
真抱上陆氏这条大腿那做什么都会方便些,何乐而不为呢?
烟靡颜扬起微笑:“你腿上有伤,需要泡三天药浴。配合中药调理。”
那边的陆烬听到这话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会不会留下暗疾?”
语气淡漠又有几分轻薄,
“啊?”
暗疾?什么暗疾?
烟靡颜不大理解,这男人有话不直说还得猜。
直闯闯正对上陆烬的眼,那边轻飘飘地“嗯?”了声。
……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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