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盼记得上次在永安侯府门前见到李勋的时候,对方说她以前都是叫他“李勋哥哥”的。想必自从钟雪凝失忆后,就再没有这样叫过他。
于是徐盼打算用这个称呼打个感情牌,突然问道:“李勋哥哥,你可不可以先停一下?”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李勋表情微微松动,问“有什么事吗?”
只见徐盼认真说道:“我觉得吧,这个秋风宴虽然重要,但也不是关乎性命的事。你看,我哥还为此特意请你出师,连我都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了。”
李勋:“所以你的意思是?”
徐盼连忙回道:“我觉得要不就算了,即使你教我半天,到时候我还是有很大可能会交白卷。至于我哥那里,我自会和他解释的,到时候他要生气,也绝对不会牵连到李勋哥哥你身上。”
徐盼说完,还特意附上了一副乖巧的嘴脸,静静地等待李勋的答复。
只见见李勋思索了片刻,问道:“你真这么想?”
“嗯嗯。”徐盼连连点头。
李勋冷笑一声,“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爱读书,但诚意倒是多了不少。”
“什么意思?”
徐盼被李勋没由来的一句话弄糊涂了。
“我以前也像这样教过你读书。”李勋回道。
“是吗?”徐盼有些惊讶。
不过一想到钟雪凝还给她起过老学究的外号,也就不奇怪了。
李勋回忆道:“当时我也只是随便指导了你两句,谁知道你就唤我老学究,还偷偷在我衣服上放了个癞蛤蟆。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啊?我有那么夸张吗?”
徐盼一脸不可置信,心想,钟雪凝你至于吗?
只听李勋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嫌我总来找你兄长,害的你没有了玩伴,只能被爹娘叫去读书。于是就把气撒我身上了。”
徐盼尴尬一笑:“小孩子不懂事,您就别同她……同我一般计较了。”
只见李勋嘴角一扬,“我当然不会计较,说起来,本就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谁叫我抢了你的哥哥呢。”
徐盼一听这话,立即笑着说道:“你现在随便抢,我肯定不计较。让他不管我才好呢!”
李勋也回之一笑,“别说傻话了,你哥哥一直很疼你,你不要辜负他的苦心才是。”
“哦。”徐盼面无表情的应道。
“好了,把手伸出来吧。”李勋淡淡地说道。
“什么?”徐盼不解。
“左手。”
徐盼仍旧不解,伸出左手来端详。
谁知道手刚一抬起,就被李勋拽到跟前,五指被强行摊开,紧接着手掌心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啊!”
徐盼吃痛,轻呼一声,才发现是李勋用折扇打了她。
徐盼意识到这是挨罚了,不解地问道:“夫子为何打我?”
“知道改叫夫子,不叫哥哥了?”
徐盼有些委屈地回道,“你现在不就是在执行夫子的权力吗?”
徐盼上学的年代早就取消了体罚,却忘了在古代教书先生是有资格打人的。方才得意忘形全然忘了李勋也是老师,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老师,这下算是长记性了。
“知道为何罚你吗?”李勋问道。
徐盼还没从被打的委屈中缓过来,有些带气的回道:“是嫌我读书少,还是嫌我以前整了你?”
“是嫌你还没用功,就提前想着交白卷。”
李勋说的坦然,徐盼却感受到了这句话中的分量,当即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愣在原地。
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她之前说得话惹恼了李勋,方才看他没什么反应,还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呢。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有哪个当老师看到学生交白卷不生气呢。
徐盼不禁想到了以前老师所说的,题做错了没关系,但交白卷就是态度问题。想必李勋也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不端才生气的。
可徐盼心里觉得着实冤枉,想到自己以前也是寒窗苦读十年熬过来的,从来没有一次考试交过白卷。可作诗又不比其他,交白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她现在可不敢为自己辩解,生怕对面的人一生气又叫她伸出手来。只得低着头不言语。
李勋见状,不紧不慢地问道:“疼吗?”
徐盼摇了摇头。
这是实话,相较于疼痛,那一下带来的更多是威慑。
“那觉得冤枉?”
徐盼又摇了摇头。
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对面的人是太子,你还会罚他吗?”
“会,”李勋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用的是戒尺,不是扇子。”
徐盼心下一惊,李勋居然敢罚太子,想必也是陛下恩准的了。
徐盼以前在书里读到古人如何严厉的教育子女时还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孟母三迁的故事有些夸张了。
可如今看来,书里写得一点不假,连一国太子做错了事都照样会被夫子惩罚,自己受罚也没什么可委屈的了。
紧接着她又开始庆幸,还好李勋没有随身带戒尺的习惯,不然就不是现在这种程度了。
只听李勋语气柔和了许多,说道:“读书识字不是儿戏,既然我答应了你哥哥要帮你,就得尽责。不能辜负了他对你的苦心。你要知道,他这么做,不是完全为了这次秋风宴。”
“那还为什么?”
李勋停顿了片刻,回道:“你上次溺水险些丧命,你哥哥心急如焚,事后他十分懊恼之前没有帮着父母管教你,才叫你由着性子胡闹,最后喝醉酒着了坏人的道儿。”
徐盼听到这里,心里一惊,原来家里人已经知道她之前出事的真正原因了,可他们却一直没有再提起过,想必是担心自己听了不舒服所以才特意避开这个话题的。
想到这里,徐盼心里腾起一股异样的情愫,一直以来,她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钟雪凝的身份,可从心